左宗棠（1812—1885），字季高，湖南湘阴人，晚清中兴名臣，他是中国近代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爱国主义者。1878年1月，左宗棠在甘肃酒泉宣布收复了被中亚安集延阿古柏侵占13年的新疆。

故土新归，红旗报捷，左宗棠还有些许困惑。

左宗棠

左宗棠的困惑来自新疆和田。1878年1月初，左宗棠大军击溃了阿古柏在新疆和田的残余势力，收复了新疆最南端的一座城市，同时还俘获了大量外国人。其中，有10几个英吉利、乳目国、阿拉伯人，而印度人竟多达5000。

阿古柏

这些外国人，都是阿古柏引进新疆的。阿古柏（1820—1877），原本是安集延的大将军，在沙俄和英国的幕后支持下，在1865年侵略新疆喀什，进而强占我新疆大部分领土，建立了所谓的“洪福汗国”。左宗棠领兵收复新疆，主要的对手正是这个阿古柏。左宗棠大军，用1年半时间，平定了阿古柏之乱。

晚清一位南疆女子

左宗棠俘虏的外国人当中，有一个火炮教练。此人是阿古柏重金聘请来的，专门帮助阿古柏的部队操练火炮。据这个俘虏供述，他来自乳目国。从本国来到中国新疆，走了半年的时间。那么，这个“乳目国”究竟是哪个国家？左宗棠没有弄明白，慈禧太后也没有弄明白。

新疆大地

在辞书上，我们查不到乳目国。我认为这里的“乳目国”或许是“阿曼国”。该国在18世纪40年代曾是一个强国，之后被英国侵占。阿曼和乳目的音相近，该国产乳香，有可能被译成乳目国。这个乳目国的火炮教练，声称到了新疆，还没来得及见到阿古柏，阿古柏就已经死了。另外还特别供述，目睹到了左宗棠的大军的军威，极感诚服，恳请左宗棠饶恕了自己。左宗棠答应了，允许这个火炮教练在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回国。

阿古柏的队伍

左宗棠对寄身新疆和田的5000多名外国人进行审讯。最终得知，阿古柏自从窃居新疆以来，不断招徕外商来新疆。阿古柏亲近英殖印度，因为阿古柏得到了英国人私下的很多援助。譬如，左宗棠收复新疆北部之后，英国驻华大使威妥玛在京城替阿古柏求情，请求清政府把新疆南部让给阿古柏。威妥玛见到李鸿章，李鸿章当时也答应了下来。他们认为，左宗棠的大军并不能够轻易收复新疆，逾期陷入漫长的战争，不如承认阿古柏在新疆南部的存在。然而，在左宗棠的坚持之下，清政府仍以武力收复了新疆南部，实现了领土的完整。

新疆大地

基于英国人若明若暗的支持，阿古柏常常以主人翁姿态，极力亲近英国以及英殖印度亲近，常常招徕印度人来到中国新疆。短短几年，留居新疆和田的印度人竟高达5000之多。

左宗棠和刘锦棠商议一番，认为这些人既然没有帮助阿古柏抗拒大军，是以贸易为业，不习战争，可免于诛戮。针对这5000印度人，左宗棠制定了一个临时管理办法：允许他们暂时居住，但不允许在城内随意走动，听候发落。

左宗棠的飞将军刘锦棠画像

如何处置这5000名非法移民？

左宗棠解决这个问题费了很大的劲儿。他给朝廷的奏折上说，如果任5000印度人驻在边疆地区，假以时日，就会引朋呼类，容易导致边境争端。他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如愿意回国的，放其回国，如果愿意留在中国的，可以安插在内地，以杜绝其勾结之萌。不久，这批外国人大多数被驱逐回国。左宗棠的策略，缩小了在和田的打击范围，有利于肃清残敌和办理善后。

南疆沙漠公路

阿古柏是左宗棠收复新疆时的主要对手。左宗棠宣布收复新疆之前，阿古柏就已于半年前暴死于库尔勒。阿古柏的长子伯克胡里，带着阿古柏的尸体，流窜到喀什，在喀什建造了一座大墓。收复新疆之后，官军处置这5000多外国人，成了负担，故而对阿古柏及其余孽更是恨之入骨。

左宗棠栽植的柳树今仍在

官兵难消心头之恨，刨开阿古柏墓，捣毁阿古柏骨殖。侵略新疆13年的阿古柏，挫骨扬灰，无影无踪，死得其所。左宗棠奏稿中，有八个字记录了这个结局——“帕夏大冢，即予平毁”。实际上，阿古柏被官兵挫骨扬灰之后，左宗棠才接到消息，就实报告清政府。（文/樊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