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砺忠诚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以无限忠诚为民族解放而浴血奋战的人们!
第四章 纵横苦征战
救国军的“软肋”①
国民党落魄军官刘景良仅带着两名卫兵迎着日军的来向进入了冀鲁边区腹地,而与他背道而驰的则是山东省第五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赵明远望风溃逃的大部队。
刘景良在冀鲁边抗战史上是个独一无二的人物:他既憎恨土匪,转身又当了土匪;他既能见机行事,又善投机钻营;他既善笼络人心,对人又心狠手辣;他既能运筹帷幄,又能身先士卒;他既心细如发,又胆大包天;他既毫不含糊地反共,跟共产党打过几十仗,被共产党方面恨得牙痒,又一以贯之地抗日,跟日本人打了几十仗,日军非欲除之而后快,最终被俘拒降,被日军用刺刀挑死于惠民县肖万村东北角。
日军南侵的铁蹄尚远,盘踞于鲁北的赵明远就偃旗息鼓,走为上策。这算什么军队?纯粹是一群乌合之众!刘景良对此怅恨不已,怀着对赵明远的极度鄙夷脱离其队伍,单骑西来,一路上收拾残部,总算聚拢了100多人枪,驻扎在乐陵三间堂一带。正是因为刘景良的到来,冀鲁边区抗战的形势更加诡谲与凶险。
刘景良一战成名是因为他成功化解了发生在1934年6月间的“顺天轮事件”。
刘景良1899年出生于山东临朐一个小康之家,行四,本来如果他安分守己,或许可以像父辈一样混迹乡间,老死草莱,偏偏他赶上了不太平的年月,在命运之手的调弄下,一个农家子弟渐渐蜕变成一代枭雄。童年时代给刘景良最大的刺激是家里有人被土匪绑了票,全家人那种焦灼绝望的神情如同红红的烙铁,烙在他少不更事的心头。这个没上过学,却聪颖灵秀的孩子,眼睛里多了一分迷惑、三分警惕、五分仇恨。1929年,鲁中地区的山野里又多了一股土匪武装,首领绰号“小白龙”。他神出鬼没,令官府极为头疼。但不同于一般土匪的是,他做事并不一味颟顸,当国民党山东鲁东民团指挥赵明远麾军前来围剿时,他自忖一番后,接受了招安,摇身一变而为中尉副官刘景良。
其后他跟随赵明远部进驻利津县,正赶上沾化、利津土匪任富贵、王功臣、傅瑞五等劫持了从渤海经过的英国商船“顺天轮”号,扣押外国人质,跟政府讨价还价。赵明远奉命进剿,却一筹莫展。1934年 8月的一天,刘景良不知怎么通过一名土匪小头目的老婆探知了土匪的老巢所在,自告奋勇,只带一名护兵深入匪窟,凭着一口伶牙俐齿,竟说服了王功臣和傅瑞五等人答应释放人质,接受整编。匪首任富贵虽然坚决不同意,但已经难以掌控局面,只好连夜带领自己的部属远遁他乡。令国民政府在国际社会上颜面扫地的“顺天轮事件”,竟让刘景良于谈笑间化解得风轻云淡,他也由中尉直接晋升为少校。赵明远也因功擢升为山东省第五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刘景良孤身犯险的事迹,经一干记者极尽能事的渲染后,一时间成了街谈巷议的奇闻逸事。
就在刘景良进驻三间堂之后的1937年10月初,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二军一〇九师团本川旅团从沧州出动,先占领盐山县城,继而兵分两路,东路攻陷庆云,西路占领旧县镇,然后两路会攻乐陵。
国民党乐陵县县长兼民团大队长李念洲迫于民众强烈要求抗日的压力,派民团副大队长高鹤轩带队在鬲津河南岸阻击西路日军。国民党民团根本谈不上战斗力,为日军前锋一触即溃。高鹤轩自己用手枪贴着肚皮开了一枪,假装挂花,让人抬上担架,狼狈逃回县城,当天即与李念洲一起带着县警备队,放弃乐陵县城,携款逃往济南。李念洲后被韩复榘以临阵脱逃之名治罪枪决。就在高鹤轩民团溃逃之后,乐陵纸坊段局子局长赵鲁青率众继续在旧县大桥南抗击日军,后因实力悬殊,被迫撤出战斗。
东路日军从庆云县方向扑向乐陵县城,由三间堂大桥进入县境时,突然遭到了韩国珍、苏明、钱杰三等民团武装的阻击,刘景良也率部参加了三间堂附近的战斗。苏明、钱杰三均为我党早期党员。韩国珍、苏明、钱杰三等人动员当地老百姓献出钉耙,铁齿朝上密布于三间堂、朱集、八里庄一带的公路上,两千多名民团和自卫队武装人员埋伏在路旁的枣林里。等日军进入伏击圈,随着一声令下,枪声顿时响彻旷野,鸟惊雀飞,兔走狐奔。日军靠装甲车掩护,以轻重机枪向路两侧猛烈扫射,民团则以“汉阳造”“二人抬”等土枪土炮还击。日军一装甲车被引燃,十几个日本兵从车厢里拼命往外挤,车里响起一串爆炸声。后来,日军又从庆云调来迫击炮,轰击我方阵地。战斗持续数小时,双方互有伤亡。情势越来越不利于我方,韩国珍等人率民团有序转移。刘景良也退出了战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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