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东莞,突然出现了一桩扑朔迷离的“停尸间女尸复活”事件。
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说一个18岁的少女,从偏远山区来到东莞一电子厂打工,却无故失踪。
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她浑身邋遢地昏死在路边不省人事,以为她已经死亡,于是报警将她送到殡仪馆,差点被当成无名尸体火化。
幸好,一个收殓工及时发现,并将女孩送到医院抢救,女孩又奇迹般地生还了。
“无名女尸”、“复活”等充满玄幻惊悚的字眼,牵动着无数人的心。人们都想知道,女孩是怎么失踪的?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又是谁送她到医院的?
一切,都要从7月份的一天说起。
1995年7月27日,一个寻常的夏日。但对于东莞市殡仪馆的收殓工何亚胜来说,却是惊魂动魄,终生难忘的一天。
这天,何亚胜和往常一样,在停尸间里紧张地忙碌着。
这里停放着许多尸体,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身份,也无人认领的尸体。其中,很多都是在东莞打工的外地人。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何亚胜正准备下班回家。
然而,就在他经过火化车间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静谧的车间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将一具无名女尸身上的裹尸布吹落在地。当何亚胜走过去捡起裹尸布,准备盖回尸体身上时,却赫然发现:女尸的肚子在微微地起伏着。
何亚胜吓了一大跳,瞬间双腿发软,各种电影里的恐怖片段涌上脑海。随后,他定了定神,自嘲道:“莫不是自己工作过于劳累,出现了幻觉?”
一番思想斗争过后,何亚胜决定近距离查看“女尸”的情况。他走近“女尸”跟前仔细一看,激动得心都要跳出口腔:“女尸”的喉咙和脚指头也在轻微地动弹!
为了确认“女尸”未死,何亚胜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去探女尸的鼻息,发现果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这下,何亚胜百分之百确定,“女尸”并没有死!
而此时,“女尸”即将被推入焚化炉,进行火化。
见此情景,何亚胜立马将情况汇报给了殡仪馆馆长。而馆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震惊之余,赶紧联系当地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提议下,馆长又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经过与医院紧急协商后,馆长立即安排将“女尸”送到东莞附城医院进行抢救。
送到医院后,人们这才发现,女子已经瘦得没有人形了,脸色枯槁,毫无血色,衣着邋遢,大小便失禁,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除此之外,女子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钱。
当医院准备对女孩展开救治时,却发现女孩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医生诊断后发现,女子脱水严重、极度营养不良、电解质紊乱、酸中毒、各器官功能衰竭严重,病情非常危重,生命危在旦夕。
在凶多吉少的情况下,东莞附城医院的老院长毅然表示:
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女子性命,所有治疗费用都由医院承担!
于是,医院开始全力以赴对女子进行救治,还每天为她滴注脂肪乳、全营养素保障营养。为了使女子得到精细化的照顾,医院还专门从劳务市场请来护工为女子细心护理。
但因为照顾一个昏迷的病人任务非常繁重,而且关于女子“无名女尸”的传言过于惊悚,先后请过几任护工都走了。之后,照顾女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医院的医护人员身上。
护士们帮她清洗身体、换衣服、换床单......在医院的精心救治和细心照料下,女子脱离了危险期。在医院休养了三个月后,女子逐渐清醒,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好转起来。
“女尸复活”事件传出后,在东莞引发了很大的轰动。街头巷尾的人们议论纷纷,各路媒体也蜂拥而至。
所有人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离奇复活的女子到底是谁?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原来,女子名叫陈翠菊,1977年生的她,当时刚刚18岁。
陈翠菊出生于贵州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因为家乡地理位置偏远闭塞,又没有任何其它收入来源,这里的人们每天辛勤操劳,却只能勉强糊口。
直到八十年代初期,很多农村人为了改变困境,纷纷走出大山,来到广州深圳等地打工谋生。
1995年,18岁的陈翠菊也萌生了打工的想法。家长非常支持她的想法,甚至变卖了家中用来翻修房屋的木材为她凑路费。
就这样,她和堂姐一起离开家乡,来到广东东莞一家电子厂找到了一份工作。
因为是第一次外出打工,陈翠菊不久就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本就拮据的她,为了省钱,并没有去医院看病,而是强撑着身体继续工作。
但是,因为营养不足,加上长期高强度工作,她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7月的一天晚上,陈翠菊和工友外出游玩时不小心和工友走散了。她找不到回电子厂的路,又因为不会说普通话,不敢向陌生人问路,混乱之中,她只得一个人乱走。陈翠菊没想到,这一走竟然走了一个多月。
因为身上没有带干粮,又没有钱,陈翠菊饥渴难耐,疲乏不堪。渴了,她就到河边喝一点河水,饿了,就翻捡路边垃圾堆里的食物来充饥。
虚弱不堪的陈翠菊实在支撑不住,一下子晕倒在一座天桥下。
几个路人发现了满身污秽无知无觉的陈翠菊,以为她已经死了,便向当地的公安部门报案。
民警赶来现场的时候,陈翠菊已经处于休克状态,没有任何呼吸,加上当时的技术条件不足,便认定她已死亡。
由于陈翠菊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无法确认她从哪来,家人在哪里,民警只能将她送到东莞市殡仪馆。
幸好,在即将被焚化时,细心的何亚胜发现了异样,救下了她。
陈翠菊万万没想到,自己晕倒的那半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即将焚化的时候被人发现,又遇到了医院那么多好心人,因而捡回了一条性命。
在陈翠菊身体得到恢复,准备出院时,医院又帮她联系上了家人。
然而,因为家境实在困难,家人连给陈翠菊买张车票的钱都凑不齐。最后,还是医院资助她800元路费,让陈翠菊的老乡带她回家。这让陈翠菊又一次流下了感激的热泪。
1995年10月14日,陈翠菊终于回到了家乡。
她的事情一经媒体报道后,迅速成为当时舆论关注的热点话题,被人们津津乐道。不仅如此,还有人将她这段传奇经历编演成一部粤剧,并取名为《彩菊回乡》 。
有一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用它来形容据陈翠菊,真的非常贴切。
当时,虽然幸运地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但陈翠菊却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
有人写信鼓励她好好活下去,也有人表示要帮陈翠菊提供工作,但因为之前的打工经历太过深刻,陈翠菊仍然心有余悸。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一封来自浙江金华,一位名叫陈仲濂老师的信。
陈仲濂是浙江省金华市一所中学的美术老师,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他在《金华日报》报纸上看到了陈翠菊的报道。
他一方面觉得陈翠菊很可怜,另一方面,他认为这是因为陈翠菊没有文化造成的。
于是,他写信给陈翠菊,希望她能跟着自己学习文化和美术。
陈老师原本希望学校能减免陈翠菊的学习费用,但学校拒绝了他的请求。尽管自己经济条件并不宽裕,但陈老师还是以个人名义,资助了陈翠菊和她的弟弟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
1996年6月,陈翠菊和弟弟来到金华,正式开启了他们的绘画学习之路。
陈翠菊非常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学习上异常用功。时间一长,陈仲濂就发现这个女孩绘画天赋很高。
但是,因为文化水平有限,陈翠菊在掌握技巧上比别人要慢,再加上过去那段“死而复生”的经历,也有同学私下议论陈翠菊是个“灾星”,这让陈翠菊更加自卑,不愿意和同学交往。
知道情况后的陈仲濂,经常鼓励陈翠菊和同学多沟通和交流。而每当她取得了一点进步,陈老师也都不吝表扬。此后,陈翠菊整个人开朗了不少,绘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学习中飞速流逝。不知不觉间,陈翠菊已经学习10年。
期间,陈翠菊因为感觉自己学习进度比别人慢,画作水平达不到预期而几次想要放弃。但每次陈仲濂都耐心地劝她:“你要好好学习画画,不然怎么对不起救你性命的东莞恩人?”
陈翠菊听从了老师的建议,于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此后学习更加努力。
十年磨一剑,一朝天下惊。
多年来的勤学苦练,日复一日的实力积累,让陈翠菊的画技突飞猛进。她的作品也频频在国内各大书画比赛中获奖,还相继在韩国、美国、马来西亚等30多个国家巡回展出。
对于学生取得的佳绩,让陈老师非常欣慰:“在这十年间,我在她的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但我没有一丝后悔,而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无论是刻苦学画的日子,还是功成名就之时,陈翠菊从未忘记过那些帮助过她的恩人。在她的内心,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善良的人们。
恩师陈仲濂家庭遇到困境,陈翠菊马上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帮老师渡过难关。
2006年6月,陈翠菊特地来到东莞殡仪馆和东莞附城医院,向当年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登门致谢,同时向他们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她不仅专门创作了一幅《枯木喜迎春》给好心人,还附上诗一首:
久旱逢甘露,枯木喜迎春。遇难险遭焚,幸遇大恩人。
时隔多年,当年的好人们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曾经暖心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陈翠菊面前。她泪流不止,感慨万千,胸中有千万句感谢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在恩人们面前长跪不起。
而大家看到,当年那个瘦小的女孩,如今已是国家一级书画艺术家和高级书画师,也是惊喜交加,感怀不已。
此后,陈翠菊会坚持在每年的节假日,雷打不动地向每一位恩人打电话问候,并且寄去亲自制作的明信片。
而在绘画创作的道路上,陈翠菊也多年如一日,从未松懈。
即使已成为了知名画家,如今,已经46岁的陈翠菊,仍坚持每天在条件简陋的画室里工作10多个小时。夏天在四十多℃的高温下挥汗如雨她浑然不觉,冬天,哪怕手上长冻疮,她也不停笔。
2000年时,她在家乡榕江县开了办个人画展。
如今,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画画上,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陈翠菊说:“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只想多学知识,在艺术上能有所成就,回报社会,这才对得起那些帮助过我的人。”
当年,好心的人们一个善举,成就了今天的陈翠菊。而陈翠菊亦心怀感恩,用几十年如一日的行动,回馈社会,回报当年好心人的恩情。
正是这份爱的传承,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独特的色彩和温度。
-END-
作者:南瓜先生
编辑: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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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殡仪馆之诡异事件3
第一章、水库女尸殡仪馆对面的大水库,是个不祥之地,里面死过好多人。本地人都知道水库邪门,却几乎每年都会有人葬身此处,有故意寻死的,有大意枉死的,这样前仆后继,实在叫人搞不懂,这水库的魅力为何这样大?
记得以前黄师傅来殡仪馆帮忙驱邪,看见水库,饶有兴味地观察了半天,然后告诉我们:这个水库前高后低,前宽后窄,就是口大棺材。我们几个横看竖看的看了半天,没看出哪里像棺材来着。再问黄师傅,老头子就不愿意多说了,无论你怎么问,就不肯多吐半个字,还笑得古里古怪,一如既往,非常可恶。
猴子不信邪,怂恿我们爬到屋顶,说居高临下,一定能看出名堂。结果我们搬了梯子爬上去,却连个狗屁都没看出来。猴子不解,挠着脑袋瓜继续出馊主意:“一定是登得不够高,要不我们爬到山上去看?”这次没有人继续相应他。
大嘴看着猴子,一本正经地说:“黄师傅是高人,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岂能看得出来?”
大嘴的装模作样让猴子感到开心,他一边笑,一边对我和刘俊挤眉弄眼,说:“你们看,这个半文盲,说起话来还拿腔捏调。”
我说:“这叫猪鼻子插大葱……”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猴子会意,配合问:“怎么讲?”
“傻x装什么象!”刘俊一锤定音,我们爆笑。
“嚯嚯嚯……”大嘴笑得最开心。
水库像不像口大棺材,我们眼拙,不如黄师傅高人慧眼,看不出来,但水库邪门确是真的,出过许多稀奇古怪的邪门事,例如我以前讲过的水猴子。不过水库里究竟有没有水猴子这种传说中的怪物,谁也没有——至少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无人亲眼见过,因此不好说。我现在要说的,是最近发生在水库的一件怪事,我亲眼所见。
水库是有人守的,一个老鳏夫,无儿无女,五十多岁,背有点驼,大家叫他老王头。老王头孤身一人,住在水库边的一间平房里,他有条小木舟,经常泛舟水上,清理拦网,捞捞垃圾什么的,偶尔捞到个死人,老王头也不惊讶,从容不迫地报警,警察来了,再从容不迫地报告情况。每次聊到老王头,刘俊都会笑,说老王头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看见死人,比大嘴还淡定。
这天老王头照例下水库清垃圾,清完一处正要换一处,忽然木舟无法前进了,无论老王头怎么摆桨,木舟却只在原地打着转转,就是不肯往前挪,像是被什么给挂住了。除了桨,船上还有根篙子,现在正是旱季,水不深,篙子可以打到底。老王头丢开桨,换上篙子,由划改成撑,这招管用,篙子一撑,舟就动了,老王头顺势要收篙再撑,岂料却没拔动篙子。此时舟正在往前走,老王头双手抓着篙子,始料未及,人差点跌下水。
泛舟水上十几年,本事还是有的,老王头身子晃荡了几下,很快就把持住了平衡。把舟停稳后,老王头试着提了提篙子,感觉沉甸甸的,另一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不会是水猴子吧?!这怪物老王头虽没亲眼见过,却相信有。
老王头有点紧张,心砰砰跳,他蹲下身,屏住呼吸,一手扶住船沿,一手抓住篙子,夹在腋窝下,用力往回拔。篙子非常重,老王头年纪不轻,力气却不小,单手也拔得动……很快,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浮出水面。
老王头吁出一口长气,不是水猴子就好。
那天我们几个正好在殡仪馆打牌来着,刘俊接到电话,他同事打的,说水库的老王头又发现了尸体了。水库就在殡仪馆对面,于是我们就都去了。
一开始老王头以为是篙子刺透了尸体,夹在骨头缝里所以难拔出来,等尸体捞上岸后,大家才发现,篙子压根就没刺进尸体,篙子是被尸体抓住的!那尸体一双腐烂见骨的手,居然死死地拽着篙子不放。
尸体不知在水下泡了多久,烂到难以形容,一团鼓囊囊的肠子垂到两腿间,尸肉变质肿胀,像破棉絮一样挂在骨头架子上,轻轻一扯,大概就会掉下来。尸体的面目根本无法辨认,唯有一头夹着水草和污泥的长发,告诉我们,她生前大概是个女人。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异臭,有别于陆地上腐尸那种猛烈浓稠的腐臭味,从水里捞出来的这具女尸散发出来的臭味偏淡,混合着水汽,人闻着感觉湿漉漉的,就像空气里弥漫着浸泡腐尸液体的水雾,气味虽不十分强烈,但令人很不舒服。有点恶心。
我捂住口鼻,别过头,猴子站在我身后,也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拽了下猴子的胳膊,说:“看不下去了,走吧,大嘴人呢?”
“在那边。”猴子说,我看见大嘴站在人圈另一边,挤在最前面,兴致勃勃地看法医验尸,一脸兴趣盎然。
猴子凑到我耳边,指指大嘴,小声说:“凡子你看,大嘴,强悍吧?”
我点点头:“他不强谁强?”
大嘴仿佛听到我和猴子正在说他,扭头看我们,猴子对他竖起大拇指,大嘴眨眨右眼,嘿嘿一笑,左脸洋溢着轻松,右脸透露出得意,说实话,这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可大嘴就有这个本事。刘俊老笑话他,说大嘴常年在阴阳两界奔走,一张脸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当然这只是笑话,大嘴那张脸,在不笑的时候,很有杀气,如果你不认识他,在街上偶遇他,你会以为这是一个屠夫。王师傅说大嘴长得有煞气,俗称鬼见愁,意思就是大嘴那张脸,鬼见了都要掉头跑,因为凶嘛。
大嘴根本不信,说:“那我怎么还撞了这么多的鬼?王师傅,你就扯。”
王师傅手一摆,言之凿凿道:“我怎么是扯咧?你这个崽伢子现在还小嘛,屌毛都冇长硬,等到了四十岁,保证一般的脏东西都不敢近你的身!”
“屌毛会越长越硬么?”猴子满脸不解,悄悄问了我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说:“问你爸爸去。”
法医验完尸,说这女尸在水下起码泡了有三个月以上了,身体是自然腐烂,未见明显人为伤痕,初步判断是溺亡,是否他杀,还有待调查。
这时旁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这人都死了三个月了,怎么没浮出水面?更诡异的是,这死了三个月的人了,烂得一塌糊涂,怎么会自己抓住篙子?
人群中有人认识大嘴,也听说我们曾遇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便递了支烟给大嘴,在虚心请教:“小武师傅,你看这个事,是个怎么回事?”
“这个嘛,啊,嗯。”大嘴接过烟,装模作样,故作老成持重,嗯嗯啊啊地说:“这个事情嘛……嗯,就这样嘛……要上来嘛,啊……”
那人越听越糊涂,还想再问,大嘴把烟朝耳朵上一架,一转身,找刘俊去了。
尸体验完,就该往殡仪馆送了,可那女尸双手紧紧拽着篙子,怎么拔也拔不下来,像焊在了一起。这不行啊,篙子那么长,车里也塞不下啊,后来刘俊找来锯子,把长出的那段篙子给锯掉了,至于女尸手上那截,她想拽让她拽着吧,反正也碍不着谁的事,最大的损失就是老王头,他得重新弄根篙子。
女尸在殡仪馆放了好些天,一直没人认领,一具腐烂的尸体老这么放着也不合适,手上还拽着根断篙子,谁想想都要起鸡皮疙瘩。几天后,警方那边给出结论,说排除他杀,按非正常死亡处理,至于尸体嘛,就归民政局处置了。
于是张阿八一声令下,让大嘴他们抬去后山,就地掩埋。
大嘴啊了声,问:“张所,不火化么?”
张阿八斜了大嘴一眼,很不满意,觉得大嘴跟他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张阿八伸出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说:“火化是要钱的,这个钱哪里出?还不是算在我们头上?再说,那个人烂都烂掉一半了,还火化什么?节约资源嘛,直接埋了,埋了埋了。”
埋女尸时,王师傅让大嘴带些纸钱香烛什么的去,大嘴不解,问王师傅:“带这个干嘛,给她烧?”大嘴指的是那具女尸,他觉得没必要,非亲非故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埋了就不错了,哪有功夫给她烧祭品,又不欠她的。(王师傅在离职后不久,又回来了。)
王师傅劝大嘴,说:“这是横死的,怨气大哦,俗话讲地好哇,好埋冇恶鬼,不要懒,带上带上。”
大嘴听了,觉得王师傅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便去办公室装了一包祭品带上山,王师傅不知从哪找来块木板,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无名女氏之墓。
埋好女尸后,王师傅把牌子插在土堆前。大嘴歪着脖子看了半天,看出不对,对王师傅说:“王师傅啊,你这个牌子上的字写的有毛病啊。”
王师傅瞪了眼大嘴,十分不高兴:“怎么叫我个牌子嘛?”
大嘴笑了,忙改口:“不对不对,是这个牌子,喏,你看,无名女氏之墓,这个女多余了吧,直接无名氏不就行了?”
王师傅说:“你个伢崽子晓得什么?我们那里,都是这样写的,无名氏是男的,女的,就是无名女氏。”
“哦。”大嘴点点头,表示受益匪浅,要说王师傅,那一肚皮的土学问可不是盖的。
一切弄妥,两人拍拍手上的土,扛着铁锹,叼着烟卷,一前一后地下了山。
两天后,有一对父子上山扫墓,在半山腰看到个女的,蹲在地下,对着块木牌使劲擦。
这家儿子看了好奇,问他老子:“爸你看,那女的在干嘛?”
他老子瞥了眼,没在意,说:“在扫墓吧。”
儿子觉得不对,说:“不是吧,我看她在擦那个木牌子。”
老子又瞥了眼,说:“怎么不是?扫墓嘛,墓碑脏了,人家当然要擦擦。”
儿子惊讶,问:“那是墓碑啊?不就是块木牌子么?”
老子随口说:“那是人家穷,砌不起砖头的,只好用块木条子代替。”说完,觉得可以教育教育儿子,于是换了副谆谆教诲的口吻,说:“所以啊,你现在要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以后才能找到赚钱的好工作,别到了以后,我死了,连块木牌子你都买不起。”
儿子立刻志气满满地说:“爸你放心,以后你要死了,我保证给你建个全世界最豪华的坟墓,比你给爷爷建的,豪华一万倍。”
多好的儿子啊,老子听了十分欣慰,得意自己的教子有方。
父子俩扫完墓,下山时,看见那女的居然还蹲在原处擦木牌,奇怪的举止,让父子两个很奇怪。这小孩的老子平时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憋不住好奇,走过去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呐?”
那女的没回头,就说了句话,就是这句话,当场把那当老子的给吓昏过去,儿子虽然年纪小,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子强,虽然被吓得魂不附体,但还能跑能叫,一路鬼哭狼嚎,冲下了山,一直冲到了殡仪馆的院子里。
当时大嘴和老猪正在办公室,听到这杀猪似的动静,就跑出来看。小孩在院子里跳脚大哭,老猪和大嘴问他出了什么事,你爸爸呐?他根本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地哭,嘴里爸爸爸的叫个不停,一只手拼命指着后山。
该不会是在后山摔着了吧?老猪和大嘴赶紧上了山,在半山腰看到那人,斜躺在山径旁,四仰八叉,乍一看,还以为是喝多了。直到看见他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两人对这幅模样很有经验,一看便知,这是被吓的。
此时是上午十点多钟,艳阳高照,虽然是在坟山上,可半山腰的这个位置,树木稀少,阳光普照下,丝毫不觉阴森。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古怪恐怖的东西。
可究竟这父子俩看到什么东西,被吓成这样,老子当场吓厥,儿子吓傻,除了哭,一句话都说不出,讲什么也不愿再上山。
老猪给那人掐了半天人中,总不见醒,老猪呼了口气说:“被吓深了,估计一下子搞不醒。”说完看着大嘴,一脸怎么办。
大嘴看看那人,个子一般,瘦得要命,估计没多少分量,他和老猪都是虎背熊腰型,抬这么个人下山,应该不算吃力,于是他对老猪说:“要不把他抬下去吧,那小孩还在下面。”
老猪看着那人,在心里掂量了下,觉得行,同意了。两人吭哧吭哧地把那人抬下山,从小径拐入院子,看见那小孩还站在院子里抹眼泪,声音倒是小了许多,可一看见老猪和大嘴抬着他爸出现,嘴巴一咧,再次哇哇地嚎起来。
“别哭啦!”老猪冲他一瞪眼,呵斥道:“哭什么哭,你老子没死,快,我屁股后面的钥匙,拿下来,中间那个大的,开左边那个办公室门去。”
老猪一脸凶相,把小孩吓住,嚎哭是不敢了,抽噎着,绕到老猪身后,解下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老猪和大嘴把那人抬进屋,放在木制长椅上。老猪让大嘴把那人衣服扣子全解开,他去值班室拿了半瓶白酒来,倒在手上,在那人胸口、手肘窝、颈侧、还有太阳穴等地方擦了又擦。
这招管用,不一会,那人脸色渐渐有了生气,嘴唇也开始润红,接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醒来后那人一直在发抖,好在说话利索,脑子没吓坏。
他告诉大嘴和老猪,他们在半山腰碰着鬼啦,是个女鬼,头发过肩,散开的,穿什么衣服和长相都忘记了,不过那女鬼外貌看上去并不吓人,她要不说那话,你肯定看不出她是个鬼,可那话一说出来,哎呀……她就一个劲地在那里擦木牌……
那人喋喋不休,那女鬼究竟说了什么话,却一直没讲,大嘴忍不住打断他,问:“那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她说那木牌上她的名字写错啦!”那人几乎是咆哮着把这句话喊了出来。
这回轮到大嘴抖了。
大嘴和王师傅一脸愁云,小眼对小眼,蹲在殡仪馆院子里,两人脚下丢着数个烟头,嘴上仍在吞云吐雾。
大嘴看着王师傅,王师傅低着脑袋,一脸若有所思,手中的香烟烧了半截,烟灰拖着老长,垂垂欲坠。
“王师傅。”大嘴叫了声。
王师傅手一抖,烟灰掉下来,落在脏兮兮的解放鞋上,他跺跺脚,把烟灰弄掉,接着叹了口气,冒出了他的口头禅:“这个事情啊,我看难搞。”
大嘴啧了声,随口说:“早知道就不竖那块牌子了,不竖还好。”
王师傅觉得大嘴语气里有责怪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是好心嘛,哪个晓得……”
大嘴赶忙说:“王师傅你别误会,我没怪你,我只是担心……”大嘴心虚地看看左右,轻声说:“她会不会缠上我们。”
王师傅摇摇头:“这个哪个讲地好。”
两人正郁闷着,忽然有人从大门进来,大嘴扭头一看,这不是看水库的老王头么?老王头一只脚有点毛病,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看见大嘴和王师傅,挥起只手来打招呼。
大嘴站起来,问他:“老王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王头从口袋里摸出包皱瘪瘪的烟,给大嘴和王师傅发烟,大嘴嫌他烟差,推回去,掏出自己的烟,递了支过去,老王头没客气,伸手接过,但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另从自己烟盒里抽了支出来,点上……老王头说话做事一向慢吞吞,大嘴去水库接过几次业务,知道他这个毛病,也不催他,站在一边,等他开口。
吸了口烟,老王头终于开口了:“小武,问你个事情啊,前几天那个,水库里捞上那个女的,是你们埋掉的啊?”
大嘴点点头说是啊,很诧异,这老王头关心这个干嘛?
“哦。”老王头眯着眼,往后山看去,问:“就是在那个山上吧?”
“没错啊。”
老王头点了两下头,说:“小武啊,麻烦你,我买点纸钱,你带我到那个女的坟墓去。”
“啊!?”大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转脸看了眼王师傅,王师傅也是一脸莫名。这老王头不是喝多了吧?
老王头没喝多,老王头是见鬼了。
老王头告诉大嘴和王师傅,说自打发现这女尸后,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总觉得太古怪,不对劲,这几天一直没敢下水库。昨天晚上,老王头照例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忽然醒来,隐约听到门口有人在哭,听声音是个女的。老王头问了两声谁啊,没听到答应,那女的只是嘤嘤嗡嗡地哭。老王头拉开灯,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门口,想想又折回身,从床头拿了手电,打开,转身去开了门。
外头黑魆魆的,寒意刺骨,哭声似乎没了,四周一片静谧。老王头一手拽衣领,一手举电筒,朝门外照去,没看到人。
“是谁啊?”老王头问了句,没人答应,老王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嘀咕了句,正要关门,忽然那啜泣声又起来了,离自己很近,好像在左手边。老王头赶紧缩回手,往左边墙角一照,这下看见了,一个女人正蜷缩在墙角,低头啜泣。
“喂。”老王头喊了她一声,那女的不哭了,身子动了动,但没抬起头。
老王头问她:“你是谁啊,这么晚了,在这里哭什么啊?”女的没吭声,依旧蜷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
老王头正想走过去,忽然屋里传来一声巨响,老王头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屋里,老天爷哦,屋子里烟雾弥漫,水泥渣子到处都是,一看床头,一大块厚厚的水泥板砸在枕头上面,要是人躺在上面,砸不死也要给砸植物了。
这要命的烂天花板,老王头摸摸脑袋,后怕得很,心想要不是那女的,自己怕是已经在床上做挺尸了,可那女人……老王头再去看时,她已不见踪影。才半分钟不到,水库旁边空旷得很,就算她能飞,老王头都能看到个影子,可现在,却连个鬼影都没有。老王头忽然想到鬼,头皮一阵发麻,那女的?
后半夜老王头没睡,边收拾屋子,边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亮以后,屋子收拾好了,老王头也琢磨明白了,这女人确实是鬼,并且是老王头前几天从水库里捞上来的那个,敢情她知道老王头命中有此一劫,特意跑来报恩。
老王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也该去祭拜祭拜人家以表谢意,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老王头跑来殡仪馆,要去给那女人上坟。
大嘴听了嚯嚯笑,说:“老王头,你就怎么就确定那女的一定是你捞上的那个咧?”
老王头一本正经:“除了她还会有谁?”
大嘴本想说万一是你老婆呐,转念一想这玩笑不好开,就点点头,说:“好吧,就是她吧,那个纸钱嘛,你不用买,我拿点给你就是,那女的就埋在半山腰,插个木牌的就是……”
老王头佝偻着背,眯眼看着大嘴遥指的方向,连连点头。
拿上祭品,老王头一瘸一拐地上山了。大嘴和王师傅站在原地没动,目送老王头,看着老王头忽高忽低的背影,大嘴开口说:“王师傅啊,你说老王头这个事,是凑巧吧还是——”大嘴拖了几秒长音,把脸转向王师傅:“难不成真是水库里那个女的?”
“十有八九是。”王师傅背着手思忖了半分钟,得出结论。
于是两个人放心了。这分明是个有情有义的好鬼嘛,两人辛辛苦苦,一身泥巴一身汗,不计酬劳把她埋了,还立了牌,烧了香,就算牌子上没写她的名字,可错不在他们,女鬼就算不满意牌子,大概还是讲道理的,她泉下有知,肯定不会迁怒他们。
王师傅最后说:“她搞不好还要报答我们哦。”
大嘴听了一脸坏笑,想说难不成王师傅你还想她献身报恩,王师傅没能听到大嘴这句玩笑话,却看见一个在瞬间石化的大嘴。
王师傅说,当时大嘴正想说什么,嘴巴刚打开,人就僵住了,就像被突然点了穴,一动不动,嘴巴张着,眼睛瞪着,表情呆愣愣的,他叫了几声大嘴没反应,推了几下大嘴还是没反应,就意识到大嘴可能是中邪了,于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把大嘴黑黝黝的右脸膛抽得黑里透红,大嘴哎哟一声灵魂归位,看着王师傅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出什么事了?”
大嘴后来告诉我们,当时他正想和王师傅开玩笑来着,谁知突然一下人就空了,什么思维啊,意识啊,感觉啊……统统都没有了,换言之,他觉得自己在刹那间被抽空了,灵魂出窍,脑子一片空白。
“那种感觉吧,就像被突然被一个炸雷劈到了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大嘴一边回忆一边对我们说。
猴子斜着眼看大嘴,说:“你又没被雷劈过,你怎么知道是这种感觉。”
大嘴很不高兴,骂道:“妈的这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文盲!”他还记得猴子骂过他半文盲,见缝插针的把仇报了。
看大嘴生气,猴子立刻兴奋起来,他就喜欢和大嘴抬杠,两人一抬起杠来就没完没了,一开始还能讲讲道理,讲不上五分钟,就会变成恶毒的人身攻击,继而升级成让我激动不已的武力冲突。一般前半程打嘴仗时猴子占压倒性优势,不过一旦发展到武力冲突时,大嘴就开始翻身农奴把歌唱。
遗憾的是,两个人这次的抬杠并没有升级成我所期待的武力冲突,没吵几句,两人就觉得无聊了,同时偃旗息鼓。大嘴点起一支烟,猴子架起一条腿。
“我觉得吧,大嘴你最近说话做事什么的还是小心点好。”猴子一脸正经地说。
大嘴眯起眼睛,吸了口烟自言自语道:“这个女鬼不至于这么凶吧?”
“女鬼比男鬼凶。”猴子接口说,从桌上拿过打火机,啪啪打了两下,火苗忽闪即灭。
“凡子,你怎么看?”大嘴扭头问我。
“我说不好。”我说,“不过猴子讲的没错,还是小心点好,你这次中邪吧,也就是怪你嘴贱。”
大嘴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说:“可我还没说出口哇,她不会连我们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吧,这样还了得?”
“不是我们,是你。”猴子纠正他。
“一样的,不然你们去试试,光想不说,随便想她个什么不好的,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大嘴看着我和猴子说,眼睛闪闪亮,满脸期待,神情真挚恳切,搞得我和猴子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猴啊,肚子饿了没?”我看看窗外说。
“好像有点了。”猴子摸着肚皮说,夸张地砸吧了几下嘴。
“那去吃饭吧。”
“走哇。”
我和猴子把手插进裤兜,从大嘴面前慢悠悠地走过,故意没有看他,大嘴受到冷落,非常不爽,对我和猴子潇洒的背影吐口水,猴子恰好来了屁感,屁股一撅,不失时机地回赠了大嘴一个响屁。
“可惜,响倒是蛮响,就是不臭,便宜大嘴了。”放完屁,猴子跟我说,非常遗憾。
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天是蓝的,山是绿的,空气是甜的,猴子的春心是荡漾着的。自张晓静以后,猴子就没再动过凡心,猴子很专情,我们都知道,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会在猴子面前聊聊张晓静,以免他不小心忘记她,然后移情别恋。猴子一旦移情别恋,我们就会很失落,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少了个消遣的话题。我们是真正的好兄弟,我们大多数的快乐都源自于对方的不快乐。郭薇一直认为我们这点很缺德,我们都不同意她的说法,她是女人,不了解我们男人之间的友谊,天知道我们有多么爱猴子,我们简直比他的爸爸还要爱他。
不过猴子十分不愿意从我们嘴里再听到有关张晓静的任何消息,每当我们故意提起张晓静,他就会找理由走开,有时候去拉屎,有时候去买烟,有时候实在溜不走,他就会装睡,为了表示他真的睡着了,他会打起呼噜来,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继续张晓静的话题,我们都知道,猴子在真睡着的情形下,会磨牙,会放屁,还会流口水,可就是不会打呼噜。
这些都说明猴子对张晓静余情未了,所以这天清明节,猴子在殡仪馆碰见准备上后山拜祭外公的张晓静,一颗心顿时飞扬起来。在此之前,猴子足足有大半年都没见过张晓静了,因此当张晓静发现站在走廊上的猴子并对他莞尔一笑时,猴子激动得差点晕厥过去。
“哎!那个,是张晓静吧?”大嘴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正往后山去的张晓静和她妈妈。
“嗯。”猴子应了声,大嘴一出现,猴子就回过神来,表情一本正经,语气波澜不惊。
“没和她叙叙?”大嘴故意压低嗓门,一脸怪笑。
“有什么好叙的?”猴子说,眼看张晓静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猴子转过身,打算进办公室。
“猴啊。”大嘴喊了猴子一声。
“干嘛?”
“你看。”大嘴仰起脖子,眯眼看天,天空湛蓝,云丝数缕,还有一颗大太阳,“今年的清明节,天气怪哦,一直都没下雨。”
“嗯?”猴子以为大嘴要继续和他聊张晓静,岂料大嘴却转口说起了天气。
“今天上坟的人多,烧这个烧那个的,万一烧起来就不好了。”大嘴眉头紧蹙,遥望后山自言自语,猴子被他弄的有点懵,搞不清大嘴在打什么鬼主意,护林防火关他什么事?
“春天怎么会烧起来?”猴子嘀咕了一句。
“这谁讲得准?猴啊,要不我们上山转转去?”
“上山?”猴子一愣,张口要说懒得去,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张晓静正在山上,此时上山,有大嘴在旁边,或许能和她搭上几句,于是改口:“行吧,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们就去转转吧。”猴子说完,大嘴就笑,猴子对大嘴蕴意丰富的笑视而不见,还哼起小曲,表示他心里坦荡荡。
上山时,大嘴走得磨磨蹭蹭,以至于猴子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他。
“我说,你不能稍微快一点么?”猴子实在受不了大嘴的蜗牛速度,忍不住催他。
“不要急嘛。”大嘴慢吞吞地说,慢吞吞地走,“不要着急赶路,忽略了沿途的风景。”说完,大嘴干脆停下来,双手插腰,挺起肚腩,一脸风景无限好的表情。
“靠!”猴子差点厥过去,放眼四周,坟茔垒垒,除了死鬼和神经病,不会有谁认为这里风景好。
“你看这里……喏,你看那里……”大嘴指指点点,俨然一副坟山观光客的架势,猴子哭笑不得,知道大嘴在耍自己,正打算问候一下大嘴的祖上,忽然大嘴安静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某处,猴子顺着大嘴的视线看去,看见山路上方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竖着一块孤零零的木牌,这是水库女尸的坟。
小说还没上架,而且回答的字数有限,就只能到这了。。。
有部199几年的港台搞笑鬼片,有段内容是男主角去殡仪馆偷女富婆尸体的首饰,后来女尸醒了,然后追男主
是不是《尸家保镖》,洪金宝的儿子演的,年代没有你所说的十几年前那么久,看看吧http://v.youku.com/v_playlist/f681620o1p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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