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是我国特有的一种艺术形式,它运用对偶的手法来表现人们思想感情和社会生活中丰富的内容,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历来为人民大众所喜爱。同时,作为文学艺术的一种形式,它也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和阶级特征。剥削阶级往往把对联作为他们歌功颂德炫耀富贵的手段,内容陈腐者居多。劳动人民和进步的知识分子,则常用对联作为武器来抨击剥削者和封建制度,或是抒发自己的各种各样的感情,我国古代劳动妇女也在对联园地里展示了她们不逊须眉的艺术才华。
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有一副妙联:
露花倒影柳三变,
桂子飘香张九成。
这副对联有用人名对人名之妙,柳三变即柳永,是宋代著名词人,张九成字子韶,宋高宗时人;还有在人名中以数字对数字之妙,以“三”对“九”;除此以外,这一副对联上联中的“露花倒影”是柳永的词句,而下联中的“桂子飘香”是张九成的文句;再者,“成”和“变”也可对,两者皆为我国古代乐理名词,可知此联对仗是十分工整的。
明朝时,有个书生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考中了秀才,他自诩学识渊博,才思敏捷,总喜欢在旁人面前卖弄自己,但这恰恰引起了邻居的反感。
有一天,这个秀才见一渔姑手提篮子上街卖鱼,便缠住渔姑之乎者也的胡扯一通。渔姑素知秀才的为人,就说:“秀才先生,听说你满腹经纶,我给你出个上联,你对对看,如何?”说罢,望了一眼篮子里的鱼,便说出了上联:
鳅短蟮长鲢阔口,
秀才听了,冥思苦想了老半天,急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却一直没有对出下联。渔姑讽刺说:“看你成天摇头晃脑地吟诗作赋,我还以为你有多少学问呢,闹了半天,原来是个草包。没有时间和你罗嗦,我要上街卖鱼了。”秀才臊得满脸通红,连忙作揖赔礼道歉,陪者笑说:有眼不识泰山,愿听大姐指教。
渔姑指着篮子说:“这下联也很简单,我篮子里就有”。说着对出了下联:
龟圆鳖扁蟹无头。
秀才听了,甘拜下风,连连向渔姑赔礼道歉,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卖弄自己了。
清朝光绪年间,广州有一个候补小官,家庭贫困久病未愈,终于溘然离世。他的妻子痛哭流涕,写了这样一副挽联:
撒手又何悲,数十年贫病交加,纵我留君生亦苦;
贱躯何足惜,八千里翁姑未殡,因君累我死犹难。
这副对联传情哀惋,上联写出了丈夫生时境遇之艰难,今虽离世而去犹胜于生,着“何悲”二字实则是悲至极点;下联是说自己的卑贱躯体本不足惜,但“因君累我”要服侍公婆不能相随而去,更是写出了自己在丈夫去世之后所承担的巨大的家庭压力,着一“累”字,看似抒发哀怨与不平,其实是表明自己一定会尽力担负起家庭重担。据说这副在灵堂前悬挂后,两广总督张之洞一见即为之动容,对这位候补小官遗孀的才华深表赞叹,又对其遭遇表示同情,便下令赏赐白银一千两,解决了她的困难。
清朝有个宰相张英,平时喜欢对联,很有一些文才。有一次,他到民间微服私访,碰上那里的农民用稻草捆秧,一位农民要张英对对子,其上联是:
稻草捆秧父抱子,
这上联妙在前半句“稻草捆秧”是写了眼前实景,下半句以“父抱子”来作比,以“稻”喻“父”,以待插之“秧”喻“子”,颇为生动传神。
张英在田头想了好久也没有对出下联,回家后他和夫人谈起此事,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他的话正好被一个侍女听见了,张英问她笑什么,她笑道:这有什么难对的,下联就是:
竹篮装笋母怀儿。
这下联对得工整巧妙,和上联一样暗含几层比喻,而且和上联意境相合,堪称绝对。张英连连点头称赞。原来这侍女虽是贫苦人家出身,幼时也读过一些诗书,灾荒之年被卖做女婢,她小时侯常在家乡提竹篮挖笋,所以能出口成章。
对联在我国历史悠久,旧时的读书人,一入学就学对课,从二言三言到四言五言,然后学诗词歌赋,所以撰写起对联来往往就能够达到较高的水平。在重男轻女的旧社会里,封建观念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相比之下,女子能得到受教育的机会要比男子少得多,然而,无数有名的或是无名的女子依旧能够运用自己的智慧,通过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当然包括对联),来记其事言其志抒其情发其论。从古到今流传的有关对联的无数故事,凡是提到女子出对或对对的,似乎都有一种褒扬女性而或多或少的揶揄乃至讽刺男性的倾向,这里面也可能有社会同情女性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可能还是对女性的肯定与赞美。
古往今来,流传着许许多多弈棋的趣闻逸事。
明代学者王守仁自幼酷爱象棋,与人下棋常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一天,他在河边与棋友对弈,母亲三次呼唤他回家吃饭,王守仁因专心下棋竟未听到。他母亲跑到河边,气得一把抓起象棋扔进了河里。这时,王守仁才如梦初醒。
他看着随水漂流而去的象棋,捶胸顿足,泪如泉涌。接着,他便伤心地作《哭象棋》镶嵌诗一首,在河边吟诵起来:“象棋在手乐悠悠,苦被严亲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帅落水一齐休。车马千里随波去,相士入川逐浪流。炮响一声天地震,象若心头为人揪。”
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思想家王安石对围棋情有独钟。然而,他下棋与一般人有所不同,从不看重输赢,只把下棋当成公务和写作之余的一种娱乐,输赢都无所谓。所以,他有一首诗单说此事:“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
由于他把下棋看成是戏事,怕扰了真情,所以他下棋有时认真,有时应付,结果输比赢多。于是,有人在背后讥笑他棋艺低劣。他知道了,也不以为然,一笑了之,还对人说,下棋本来就是图个休息,如果反而苦思劳神,不如不下的好。
所谓数学诗:就是借用形象的诗歌形式表达抽象的数学命题,如好记易懂的 “九九歌”、“归除歌”等。借助“诗歌”这一文学形式表示数学的量间关系,将抽象的数学知识寓于诗歌的形象之中,使其数论知识更有趣味性,形象逼真,易谴易记。如《孙子算经》中关于“韩信点兵法”的诗作:
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枝。
七子团圆整半月,除佰零伍泄天机。
此诗及韩信点兵的故事,经历代民间的流传,又衍生出几个更为通晓的版本,如:
三人同行七十兮,五马破朝二十一。
七子团圆半个月,除百零五便得知。
这两种版本的数学诗所描述的,是传说中的“韩信点兵”算法的命题。当年,韩信领兵出征,临行时匆忙,未及点数。出城需路过三道门卡,于是,韩信命令队伍路过第一道门卡时,横排三人一伍,把最后不足三人的余数或二或一报上来;路过第二道门卡时五个人一伍,把不足五的余数报上来;待路过第三道门卡时,七人一伍,把不足七的余数报上来。聪明的韩信,通过这三组余数,就算出了出征兵士的总数了。
这样的问题就是初等数论中的解同余式。例如,某一个数不知多少,但知道它除以3余几、除以5余几、除以7余几,它们的最小公倍数是105 。
韩信点兵法就是《孙子算经》中的“物不知数”问题,也就是一次同余式组的求解定理。在西方数学著作中,将一次同余式组的求解定理称誉为“中国剩余定理”。
还有其他求解的数学问题诗:
鸡兔同笼不识数,三十六头笼中露。
看来脚有一百只,几个鸡来几个兔。(清徐子云《算法大经》)
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
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周尽不差争。
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羮。
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清徐子云《算法大成》)
古代印度叫婆塞羯罗的数学家也很喜欢用诗歌设计编制数学题。如:
小湖寂寞有新莲,五寸亭亭出水鲜。
孰意风狂荷身倾,忍看素色没波连,
渔翁偶遇三秋晚,残卉离根二尺全,
借阿英才贤学子,水深几许在当年。
数学诗风格别致,熔数学与文学之一炉,浑然一体,文理交融,在学习数学中受到了文学的熏陶,可谓是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