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儿。
答案是:基本没有。
现在是科技社会信息社会农村城市一体化,但,我今儿要说的是我打从毕业开始,就误入歧途而走上的邪路。
说是邪路,也不正确,总之,它让我的人生发生了改变,也接触到了那些,无论怎么衍变,也不会被公之于众的东西。
说得好听点儿,就是迷信,神神叨叨的没个证据也没个理念的瞎传说。
说的不好听,那就是科学都解释不来的事儿!一直被打压在土里面,生根都难的东西!
我叫韩浩,小名浩子,诨名叫狗蛋,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
您别看我诨名不好听,农村就这样子,取个贱名好养活。而且我还是个男娃娃,在家里那可是个宝贝疙瘩!
父母凑钱供养我读完了大学,按理说,我该找个体面的公司上班挣钱,不说为父母争光,但总要养活自己吧?
但此时我却正蹲在街边,手里拽着报纸,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招聘信息。
毕业半年,找工作连连碰壁!就连养牛场都不要我!
但是!为了我娘!我不能放弃!更何况,我可不想窝在农村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连个wifi都得卡半天!
烈日炎炎,正躲在树下的我,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挡了我的太阳。
“嘿——小伙子,找工作呢?”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老头,五十岁的样子,披头散发,身体干瘦,脸色蜡黄,站在原地都有点颤颤巍巍的。
不夸张的说,看到他,我就感觉骨头架子都能满街跑,浑身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凉气儿,嗖嗖的往我的毛孔里钻。
于是我没好气的回答:“那不然呢,我找苍蝇下酒呢!”
“有意思。”老头笑了笑,掀开一侧的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后在怀里掏出一沓子黄纸:“小子,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有一份工作介绍给你,将来……”
我笑了笑,还没等他说完,就将单子往外一推,绵羊一样的呵笑。
“不好意思,拯救地球的任务还是你老人家自己去做吧。”
说罢,我拿着报纸就准备离开,觉得碰到了盖世武功的传人,搞不好要我去打太极拳。
这不是拿我寻开心么?
见我要走,老头又在我身后喊了一句,“咳咳!不干找别人了哈!一个月,一万!”
听到最后一个单位,我这心里咯噔一下!
靠!这是下猛药啊,一个月一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我连忙笑意盎然的奔了回去,给老头递了根烟,顺便讨好的给他揉了揉肩膀,如孙子一般的谄媚。
“大爷,啥工作啊,这么吃香?”
老头接过烟,倒提着在手心里杵了杵,微微一笑:“大爷快退休了,要找个接班的,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不如跟我学……。”
我眼光冷冽下来,不会真是让我学太极拳去吧……
“咳咳。”老头顿了顿:“我瞧着你挺机灵,刚才那一米宽的水坑,咵嚓一跳!一个鲤鱼跃龙门就跳了过去,当真是……和我当年有的一比啊!”
“咵嚓……”我忍住没笑,摆出大拇哥来:“嘿嘿,那可不,祖传的好腿脚……别扯别的,到底啥工作?”
见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老头神秘的笑了笑,伸手进兜里拿了个东西,然后十分熟练的团了团,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吸管儿,插好在一起。
“你看好了,别眨眼啊。”
没说眨眼,我都没敢喘气!不过这唱的哪出?幼儿太空泡泡球?
只见他嘴里砸吧了几下,然后嘴一收,一个缓劲儿,随后再吹,只一口气,那玩意儿就开始膨胀起来!
不过这还没完,只见随着那玩意儿的涨大,他双手熟练的开始在圆球上捏,看样子像是个糖人儿。
我一看是糖人,就乐了:“哈哈——吹糖人啊?没想到吹糖人这么赚钱啊,不过大爷你手艺真不错,干多少年了?”
大爷咂咂嘴说:“干三十多年了……天天吹。”
正说着,他就把那个糖人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巴掌大的糖人活灵活现的,像极了一个美女的脸,圆圆的,很可爱,而且像是有生命似的……
虽说是他用嘴吹的,有点恶心,可我还是没忍住,看着看着,一下就往嘴里送了……
老头吹糖人这手艺确实好,而且那糖人儿味儿也不错,不怎么甜,脆脆的,可能是老年食品,含糖量少……
不过还没等我品完,就听老头幽幽的补了一句:“这可不是糖人,这是吹尸体用的凝胶。大爷我啊,干的是巧活。”
“吹尸……”我看了看手里还剩下的半个美女脸,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凝胶?!尸体?!我操你大爷的!
于是丢掉手里的糖人,我就后退好几步!
而那凝胶吹成,被我吃掉了半边脸的女人脸静静的躺在那边,剩余的半张脸还在看我。
“呕——”我一个没忍住,便开始吐!
随后一股凉意从我后背慢慢的爬了上来!伴随着剧烈的阴冷,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可那老头却还没完,还在说!
“这个吹尸体啊,其实挺简单,中国人自古就有留全尸的习俗,不过现在车祸啊,跳楼啊,医疗事故都有可能导致死者身体出现凹凸不平,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这就需要我们吹尸人了。”
“这可不是啥新兴的行业,以前就有二皮匠的行业,主要是缝合尸体,缝合了之后再吹,现在有凝胶这些东西,不需要再缝合了,直接吹就行……”
我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接掉头就走!胃里面整个都是抽搐着的!
混蛋,老子今天倒了血霉遇到这种东西!
“诶?小伙子你别走啊。”
“考虑考虑啊,别急着走,万事好商量啊,诶,小伙子,你跑个啥?”
“我在这里等你啊,我看好你哦!”
我哇啦啦的吐了一路,心里暗骂傻叉,感觉跟吃了个死耗子似的浑身难受!
这鬼工作谁会去做,还天天吹,一吹三十年!?
匆匆的离开街口之后,我径直回了出租屋,蒙着被子就想睡觉!可脑子里全是那半张凝胶女人的脸,越想心里越怕,最后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愣是精神越来越好……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都没从这恐惧里走出来,不过却接到了老妈的电话,“浩子啊,找着工作没?要我说还是回来种地的好,实实在在的,收入也稳定,还能娶个媳妇,对吧?”
“对了,邻村那个牛小花,你还记得吧?就是长得很俊的,小时候天天穿着个小棉袄,坐在村口等你的那个。我跟你说啊,浩子,小花现在长得可漂亮了,就是胖了点,脸上长了点斑,不过屁股大好生养啊……”
“喂?浩子,你咋不说话?赶紧给老娘滚回来种地,别在外面瞎晃悠了!听见了没有?”
匆匆的挂断了老妈的电话,我陷入了沉思,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我是不是就要回去跟父母种地,迎娶牛小花,出任苦劳力,走向人生低谷?
尼玛,说好的幸福呢!
在床上坐了老半天,也不知怎么的,那个糟老头子的话又在脑海浮现,他说要等我,这都一个月了,人应该不在了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能试试了,谁叫牛小花比这还恐怖呢?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又回到了之前的街边上。东张西望的看了看之后,那个老头不在了,说实话,我心里还挺失落的,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我真是在劫难逃嘛?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老头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小伙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我老脸一红,“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来?”
他干咳了两声,眯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着我说道:“因为你穷啊,我当初也是因为穷,不然谁会去干这差事?”
被他这么一说,我竟然很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两眼一润,牛小花那张大饼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老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了句:“跟我来。”
办完了入职手续,我跟着老头进了老鸦山殡仪馆。
说是入职手续,其实就是一个外聘人员的合同。我这才知道这老鸦山火葬场属于民政部门的下属事业单位,想成为正式员工,不是容易的事儿。
老头姓李,我寻思着就叫老李得了。他说,到了这里,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以后要多做事少说话,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问的不能问,又叮嘱我说以后路过火葬场那边的陈尸间,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一步都不能停。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这鬼地方规矩还挺多的,也没上心,跟着老头就往殡仪馆走。老李说工作的地方是在殡仪馆里的化妆间,这地方是给死人化妆的,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死人化妆前帮他们填补好身上的缺陷。
吹尸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老头说这一行是最轻松的也是最为紧要的,原因很简单,现在很多人都会在殡仪馆举行追悼仪式,这就需要我们将尸体美化,再供家属追悼。
第一天上班,迎接我的不是殡仪馆的馆长,而是一具带着余温的女尸。她静静的躺在一张单人床上,看样子高高瘦瘦,文质彬彬,二十出头的样子。
即便已经死了,手还是握成拳头状,眼睛睁得老大,只不过毫无生气,整个面部都已经扭曲掉了,像是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而且应该刚死不久,血液都还挂在嘴角上,正慢慢的往下流。
老头顺手操起一根毛巾,将她脸上的血迹都抹了,然后走上前,对着女尸的脸就是一阵揉捏,手法极为熟练。躺在床上的女尸的脸,很快就被老头的手捏回了原状。
“你试试?”老头忽然转过身来说道。
我指了指自己,顿时打起了精神,心里倒不是好奇,而是害怕,毕竟第一次干这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女尸的脸部已经被塑造出来了,可该从哪里下嘴吹尸体?
总不能从那破碎的脸部的缝隙里下嘴吧?
我犹犹豫豫的还是靠了过去,接触到尸体的时候,突然的感到了一丝体温,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她还没死,或者说还没死透。
“不要怕。”老头在身后鼓励我。
我壮着胆子,对着女尸的嘴巴就亲了下去。嘴唇刚一接触到女尸的嘴唇,就被老头一把拉了回来。
“你在干嘛?”
“你不是要我试试吹尸体嘛?”我疑惑的看着老头,反问道。
他一把将我拉到旁边,厉声说:“我是让你去捏一下,谁叫你去亲尸体?”
“啊?”
“啊什么啊,就算是吹尸体也不能用嘴啊!”
被老头这么一说,我彻底傻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根金属光泽的小管出来,慢慢的放进了女尸脸上的缝隙里,然后拿了一块凝胶,捏吧了两下之后,直接按在了女尸的脸上。
随着老头不断吹气,女尸的脸部也慢慢的膨胀了起来,那些极为柔软的凝胶慢慢的渗透进了女尸的脸部,将原本支离破碎的脸部填补成了一张动人的脸庞。
等老头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拿了个电吹风出来,调成热风之后,对着女尸的脸就是一阵猛吹。女尸脸上的凝胶很快便凝固了,整个脸部看上去有点僵硬,不过好在没什么裂纹了。
等做完这一切,老头就往盛放尸体的冰柜走,看样子是准备再取一具尸体来吹,顺便教教我这个嫩头青,而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在原地等着。
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着,心里直发毛,毕竟对着一具尸体。眼睛很刻意的在逃避着眼前的尸体,可这屋子就这么大,她就躺在我面前。
很快的,老李带着一个鱼缸回来了,几条不大不小的金鱼在里面飘着,看样子是死鱼,不过还没什么臭味。我想这上班的时候还有心思摆弄死鱼?
老李将鱼缸放在女尸旁边,然后顺手捞起一条金鱼,拨弄了几片鱼鳞下来,贴在了女尸的脸颊上。
“你这是干啥?”我疑惑的问道。
老李神秘的笑了笑,再次拿起电吹风,调成冷风的模式,对着女尸的脸就是一阵猛吹。我甚至能看到女尸脸上的鱼鳞在凝胶上蠕动,那样子极为怪异。
等老李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凑近了一看,这才发现原本满是裂纹的女尸脸颊,现在看上去竟然极为光滑亮泽,没有了一丝裂缝的痕迹。
“现在懂了吧?”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顿了顿继续说:“跟我来。”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拿鱼鳞混合着凝胶在遮盖女尸脸上的裂纹,看着倒是很精巧的样子。
跟着老李准备将尸体放进冰柜冷冻,可就在尸体要被放进冰柜的时候,我发现这具女尸的眼睛竟然还是睁开的,直勾勾的对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俗话说闭眼了才叫死,这眼睛都没闭上,恐怕不好。我连忙拉住老李,指了指女尸的眼睛,“这是咋回事?”
老李愣了一下,明显没注意到女尸的眼睛,他将冰柜的再次拉出来一看,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再次将尸体抬出来,放在床上。老李试图用手将女尸的眼皮拨弄下来,可无论他怎么拨弄,女尸的眼皮就是一动不动,老李卯足了劲儿,使劲一扳,女尸的睫毛都被他弄了下来,粘在老李的手上,可女尸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这怎么办?”我嘀咕了一句,递给老李一张纸巾。
老李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将手上的睫毛弄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尸陷入了沉思。
死不瞑目这四个字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现在连老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犹犹豫豫的上前,心想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因为冰柜里太冷,将女尸的眼皮冻住了,拨弄不下来是很正常的,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会不会是被冻住了?”
“可…可能吧。”老李迟疑了一下,起身对我说:“我去找个热水袋来敷一下,等冰化开就好了。”
我连忙点头,目送着老李离开。
说实话,我虽然接受过高等教育,但是面对着一具尸体,心里还是很慌乱的,况且还是睁着眼睛的女尸。我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等着老李回来。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我看了看时间,老李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女尸的脸上的冰也该化开了,迟疑了一下之后,走到床边,伸手就想去把她的眼皮扒拉下来,毕竟她睁着眼睛看着我,怪渗人的。
可我的手一接触到女尸的脸,原本应该冰凉的脸颊,现在却有点温热的感觉。我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快速的收了回来,盯着眼前的这具女尸,蹬蹬的退了好几步,头皮都麻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李拿着个红色的热水袋回来了。
“你傻愣着干嘛呢?”
我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迎着老李走了过去,“这女尸有…有体温!”
老李笑了笑,一把将手搭在女尸的脸上,然后说:“哪儿来的什么体温,这么冰的,你吓唬自己了。”
我又伸手去碰了一下,结果真的冷冰冰的,真的是我感觉错了?
老李将热水袋放在女尸的眼睛上,很轻松的就将女尸的眼皮拨弄了下来,然后我们再次将她放进了冰柜里,这才算完事。
晚饭的时候,老李拎着两瓶二锅头一个劲儿的喝,说是找到继承人了,心里高兴。我心里却跟吃了死耗子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这上班第一天就遇上怪事,以后还能好么……?
晚饭之后,老李将我安排在了员工宿舍里面,叫我晚上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免得耽误明天上班。
说实话,这鬼地方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几乎啥也没有了,要我一直在这里待着,真的要死人。没有Wifi,没有电视,甚至没有人!
一个人躺着无聊,我就把手机上的小电影拉出来放,看着看着还有点小激动,外面花花世界,我竟然在这里待着,真尼玛的憋屈。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我浑身发热,感觉脸上全是汗水,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空旷的屋子,竟然还有点害怕了,不过这感觉被一阵尿意给冲散了。
我穿好衣服出门找卫生间,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四周走廊的灯还是亮着的,两份嗖嗖的刮,原本一身汗,愣是吹得我有点瑟瑟发抖的意思。
转了一圈之后,我后背都凉了,要是再继续瞎晃悠,我明天估计就得因为感冒进医院了。我左右看了看,反正没人,索性找个墙角解决了算了。
“嘘嘘……。”
哼着小曲,我站在墙角,扶着老二就准备尿,可刚准备嘘嘘的时候,我发现这墙角有点不对劲,因为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墙角的位置灯光不是很好,我凑近了一看,果然有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我的手在拍了几次他肩膀的时候,我就愣住了,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冷?
“喂,醒醒,醒醒?”
拍着拍着,他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他的脸很黑,像是蒙着一层油似的,看样子估计一个月没洗脸了。
我伸手去扶他,将他身体扶正,又叫了两声之后,我发现不对劲了,这人身体怎么跟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我扶着他,看着他的脸,感觉你毛骨悚然的。
一直叫不醒他,我也就放弃了,虽然现在外面凉风嗖嗖的,但是别人要在这里睡觉,我总管不着吧?我往别的墙角一站,撒尿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宿舍。
蒙着被子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被老李的电话吵醒了。
“你小子人呢,不上班啊?”
我翻身起床,这才发现尼玛的已经上午十点了。穿好衣服就往化妆间跑,刚一到那里就看到老李板着一张脸,看着我,像是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咋的啦?”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老李迟疑了很久,眉头紧皱,看样子是真的出事了。
“是不是昨天那个女尸出问题了?”我又问了一句,潜意识里,昨天的那个女尸可能是真的要出事的,毕竟那双眼睛让我至今难忘,一个死人的眼睛,为什么会那么有神?
老李叹了口气,低声道:“昨晚有具尸体走丢了……。”
“走丢了?走丢了就去找啊……等等!你说什么?尸体走丢了?”
老李点了点头,说:“对,尸体走丢了。”
“尸体……尸体还能走丢的?”
老李说有的尸体刚送过来,有的可能没死透,会诈尸起来活动,不过这种尸体一般只能活动比较近的距离,很容易找到,可现在,尸体却不在这周围。
诈尸这两个字让我头皮发麻,我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想到昨晚墙角的那个男的了,我还拍了他的肩膀,不会真的是走丢的那具尸体吧?
“也许…我知道在哪儿?”
听我这么一说,老李一下子来了精神,抓着我的肩膀说:“你知道?在哪儿?”
我带着老李回到了宿舍旁边的墙角位置,原本应该还在那里的男尸却不见了,只有我昨晚小便后的尿印子。我走过去看了看,墙角真的没人。
老李看着我,看样子是觉得被我忽悠了,转身就走了,我也懒得解释,这事确实不好说,毕竟尸体真的不在这里。我又四周转了两圈,真的不在了,这水泥地板也没什么脚印啥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昨晚那个是活人,不是走丢的尸体?
我左思右想还是没啥结论,只能回到化妆间,跟老李说自己看花眼了,他倒没怪我,而是再次将那具女尸取了出来,说是送去给家属开追悼会啥的。
我问老李为什么这化妆间就我们两个人,咋没有什么妹子啊什么的来化妆呢,他说我们这个化妆间跟真的化妆间是隔开的,我们负责缝补,而旁边的化妆间才是真的化妆……
等我跟老李到了殡仪馆的前门,这才发现这女人的家属都到了,围着一个冰棺,看样子却很喜庆。老李说这是喜葬,说白了就是让死者高高兴兴的走,而不是哭丧着脸,默哀的那种。
我跟老李将尸体放进冰棺之后,就退到一旁看着,还别说这追悼会开得挺久的,足足开了三个小时,这才算完事,而且末了,我跟老李还各自拿了一个红包,四张毛爷爷,看着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化妆间,殡仪馆的馆长就把老李叫走了,说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开会商量,我这种外聘的娃娃自然没资格参加,只能一个人在化妆间里闲着。
其实需要吹的尸体还很多,不过我现在啥也不会,只能干看着。
直到下班的时候,老李也没回来,我一个人回了宿舍,闲得都快出毛病了,等赚够了钱,我非得离开不可,这鬼地方要是呆一辈子,我估计提早就得老年痴呆了。
“咚咚。”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个时候找我的,除了老李,估计也没别人了。我拉开门,却发现不是老李,而是一个俏生生的女人。
“你…你找谁啊?”我愣了一下,率先开口问道。
她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吹尸的吧?老李叫你过去呢。”
“去哪儿?”
“化妆间。”
女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一路香水味,我闻着闻着都有点意乱情迷的,不过想着老李在等我,也不敢耽搁了,关了房门就往化妆间走。
该不会是今天啥也没干,晚上还得加班吧?
我推开化妆间的门,就看到满屋子的尸体,几乎快占据了整个化妆间了,老李就站在一个床位的旁边,抽着烟,皱着眉头,看样子有点不高兴。
“咋回事?集体自杀的?这么多尸体。”
老李递了一支烟给我,说这些都是别的殡仪馆送过来的,那边装不下,运到这边来存放,我说为啥不直接烧了,免得占空间啊,送火葬场得了。
老李却说这些人都是没人认领的尸体,即便是烧了之后也没人来认领骨灰,没人认领骨灰,那自然就没人付钱,赔钱的买卖,火葬场肯定不会做。
被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懵逼了,既然这样子,那还留着这些尸体做什么,岂不是浪费空间,总不能永久的帮着保存尸体吧?
“怎么可能一直保存,最多三个月,没人认领的都会丢掉。”
“丢哪里去?”
老李神秘的笑了笑,却撇开这个话题,说:“这些尸体,今晚我们需要将他们分出来,分类,男的,女的,有人认领的,没人认领的,都要分清楚。”
“有人认领的就需要送去火葬场,没人认领的就先放在这里,都别动了。”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老李开始分类。这些尸体一看就是冰冻了很久了的,不然不会这么硬,而且脸色也不会这么白。我抬着尸体的脚,老子托着头,我们一起往冰柜里放。
我这才发现这具尸体竟然脚底板上有一个洞,看样子有点奇怪,他总不可能是走路的时候脚板被什么东西扎穿了,然后失血过多而死的把?
这太荒唐了。
将尸体放在冰柜边上,我指了指尸体的脚底板,说:“这是咋回事?”
“放血。”
“啊?放啥血?”
“人血啊,放完了血再火化,咱们现在的火化设备没那么高端,能省就省,懂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种事啊,那就是说尸体脚底板上的洞是火葬场的人弄的咯?
时间很快到了后半夜,尸体大概也被我们分类了,人也累趴了,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尸体,我其实浑身难受,只不过一直忍着没说出来,免得老李说我胆小啥的。
仔细了清洗了自己的双手之后,我回了自己的宿舍,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自己手上还是有死人的味道,很奇怪,无法描述。
俗话说懒人屎尿多,虽然我不是懒人,可人有三急,谁也拦不住。半夜两点,我准时的又有了尿意,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忘记问老李厕所在那里了。
想想也是醉了,来这里这久了,我竟然还是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哎……
起身出门,我再次来到那个墙角的位置,扶着老二准备迎风尿三丈的时候,我却发现墙角又躺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那个人,看姿势有点像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这才发现两天晚上躺在这个墙角的是同一个人。
我怯生生的还是走了过去,白天被老李这么一折腾,我已经认定这是个活人了,不然为啥白天不在,晚上在?就算是诈尸的,智商也不能这么高吧?
“谁在那里?”我低声喊了一句,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墙角,看样子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等我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同一个人,脸还是那么黑,只不过衣服破了,鞋子也没穿,看样子跟像是个乞丐。
这老鸦山火葬场这么偏僻,两个WiFi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乞丐了,真有乞丐,估计也早就饿死了,因为这地方谁会来?即便是来了,也不会施舍什么东西吧……
我推了他一把,他顺势倒在了一旁,我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家伙估计是真的死了不成?我伸手就想去试探他的鼻息,这一摸就知道活人死人了。
就在我手要放到他鼻子下面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了句:“别打扰我睡觉。”
我愣了一下,试图收回手,可我的右手被他死死的抓着,根本难以挣脱,我就想哭笑不得了,又叫我不要打搅他睡觉,又不放开我的手,难不成想搞基嘛?
哥哥我可是有直男癌的。
“你撒手啊?”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现在知道是活人了之后,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扭动了两下,再次试图挣脱他左手的束缚。
可他的左手就像是钳子似的,牢牢的抓着我的手,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没用。
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我也累了,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不撒手,我咋走,我不走,你咋睡觉?”
其实我心里真的想骂人,感觉自己遇到智障了,要么就是个精神病,估计前晚上翻墙逃出来的,跑到火葬场开心来了,碰巧遇上我这个背时娃娃,哎。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是,新来的,咋的,你也是在这里工作的?”
他愣了一下,微微一笑,不过脸还是那么黑,跟黑炭似的,对着我说:“呵呵,算是吧,好多年了,有感情了。”
我肃然起敬啊,原来碰见“老司机”了。一阵闲谈,我问他知道老李不,说我就是跟着老李到这里来的,他还是眯着眼睛微笑说:“知道他,那个老鬼来这里比我还早,估计该退休了吧?”
我连连点头说是,当时老李就是说自己要退休了,所以才出去找人来接班,而我就是那个接班的人。我又问他老李这个人怎么样,好相处不,有什么癖好没有。
谁知道他幽幽的说了句:“酒鬼一个,没啥特别的,不过你最好跟着他好好做事,别乱说,别乱问。”
我又点头,说:“这个我懂,来的那天老李就跟我说了,不过这地方有啥禁忌吗?”
“禁忌?”他显然有点意外我会说出这两个字,顿了顿,继续说:“要说什么禁忌也没有,就是要管好自己的脑子和手,不然什么都是禁忌。”
我刚准备继续说,他却摆了摆手,说:“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有空再聊。”
“行!”
他起身走进了黑暗里,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已经有点乌了,这家伙力气真大,我回了宿舍,脑子里一直回想中年男人说的话,现在仔细的想想,他其实说了很重要的。
我只要管住自己的脑子和手,自然不会有事,我也心安了,不过等我回想他到底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却始终想不起来,不知道咋回事。
第二天,我将昨晚的事跟老李说了,他一把抓着我的肩膀,情绪有点激动,说:“走丢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你说的人是谁,晚上?怎么可能?”
“就是晚上啊,我已经连续两天遇到他了,开始还以为是死人,原来也是这里是员工。”
“他还说认识你呢。”
老李跟我说这里根本没这个人,让我以后不要去找他了,我就有点奇怪,老李的神色明显的知道这个人的,可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想不明白,我又问:“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做梦,你仔细想想,他认识你,你也应该认识他,就算不认识,至少也该有印象吧?”
“他长什么样子?”
被老李这么反问,我一下子就懵逼了,我还真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我只能伸出手,将手腕上的淤青给他看,说这就是他抓的,现在信了吧?
谁知道老李看到淤青,跟见了鬼似的,说:“疼不疼?他给你抓的?”
我点头说是,老李板着脸说:“都叫你晚上别乱跑,你就是不信,今晚别再出门了,你不是找厕所么,到我房间里来上,我房间有厕所。”
见老李有点生气,我也不敢再说,只能点了点头,帮着老李处理手上的尸体,这是一具完全变形的尸体,要不是穿着衣服,我都认为他可能不是人,而是一堆碎肉了。
这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老李跟我将他的衣服脱掉,身上几处大的伤痕已经全是血痂了,我感觉肠子都要掉出来了,而且隐隐的有点恶心的气味。
老李丝毫不在意,拿了一大罐子的凝胶过来,也顾不上清理尸体了,直接往他身体上倒,凝胶很快的就覆盖了男尸的尸体,在我的帮助下,很快将几块碎掉的血肉重新连接了起来。
老李说这是一个被人碎尸的人,身前肯定遭受的极大的痛苦,我听得直恶心,怎么这里啥尸体都有啊,连碎尸的都要,要是换做是个女人,那还得了?
很快的,老李就将身体缝补好了,那些剩余的凝胶被老李安排在了男尸的裆部,说是这家伙下去之后,要是没那玩意儿,怕是不能办事,到时候还得怪我们。
我觉得老李迷信,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具尸体太恶心……
我几乎没帮上什么忙,老李一个人完成了这些活儿,不过一想到以后可能是我自己一个人完成,我就忍不住想吐,这鬼地方,我是真的有点呆不下去了。
可是牛小花那张满是麻子的大饼脸,时刻都在提醒我,我不能半途而废,否者就得回去跟她生猴子,我草,我不想生猴子啊!
等情绪恢复了之后,老李也快完事了,做完卫生之后就拉着我往他房间走。一到他的房间,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说我的房间是简陋的单人间,这老小子的屋子简直就是总统套房啊,这装修跟面积,简直令我汗颜。
不过我没说出来,脸色却不好看。
老李下厨做了些吃食,又提了两瓶二锅头准备跟我喝一杯,我心里笑,还说没那个人的存在,别人说你是酒鬼,你还真是酒鬼,该不会是酒喝多了老糊涂了,不记得别人了吧?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肯定是老李不记得别人了,可这地方就这么大,要忘记一个人似乎有点难啊!
酒过三巡,老李的话匣子也慢慢的打开了。
“小韩啊,到这里了要听话,不然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我端起酒杯一碰,笑道:“谁要你救了,老子是梁山好汉,你个老头子救我?哈哈。”
老李摆了摆手脑袋,笑道:“梁山好汉最后不都死了么,你小子就是不听。”
“得了吧,你那点事我都知道了,少蒙我了,来继续喝。”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老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笑了笑,酒量还没我的大,还吓唬我呢?我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免得半夜再往外面跑。
上完厕所,我这才准备回自己宿舍,临到宿舍的时候,我又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倒在墙角的位置睡觉,我笑了笑,准备过去问问他为啥有这个癖好,有床不睡,非要睡地板,这叫什么事?
而且我还不知道他叫啥名字,总该问问吧?
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将酒瓶子放在一边,说:“对了,你叫啥名字来着?”
他挪了挪身子,抬起头说:“你喝了不少啊,跟那个老鬼?”
我点头说:“是啊,你还没说呢,你叫啥名?”
“名字?你叫我成哥吧,呵呵。”
“成哥,有床不睡,睡地板,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我估计也是酒劲上来了,往他身边一躺,学着他的样子,一动不动,可我保持了不到两分钟,因为我感觉地板越来越凉,越来越凉,甚至有点冻骨头!
我急忙起身,心想自己身体这么差劲啊?连地板这点冰冷都受不了?
成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李是不是说他不认识我,没我这个人存在?”
“你干脆算命去吧,这都知道?”我疑惑道。
他笑了笑,说:“这老小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以后他要这么说,你就跟他说,他二十年前救过我的命,我现在都还记得,他自然就想起来了。”
我点头说好,颤颤巍巍的起身就准备回宿舍了。
酒喝多了,脑子嗡嗡的,一晚上人都迷迷糊糊的没睡好。半夜四点,我扑腾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身汗水将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韩浩……。”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个女人。我下意识的就去看声音的来源,可四下里一看,连个鬼影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女人了。
幽幽的声音还在继续,喊得我心底里发寒,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蒙着被子继续睡。渐渐的,声音就小了,直到最后消失,可当我抬眼看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等到了化妆间,老李早已经在那里等我了,见我来了,上来就问我昨晚上干嘛去了。我摸了摸脑袋,说:“没干啥啊,在屋里睡觉呢,咋的啦?”
“咋的啦?昨晚死人了,你知道吗?”老李一脸严肃,说的我感觉自己就是凶手似的。
“不知道,咋死的?”
老李皱着眉,说:“听说是自己跑进火化机里给烧死了,还是个女的。”
“女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昨晚叫我的那个女声就是死掉的那个女人。可是她都要死了,叫我名字干嘛,我们甚至都不认识啊。想不明白这些,我就看着老李,看他怎么说。
“是啊,女的,据说是火葬场新来的一个女员工,还是个大学生,殡葬专业的,现在连警察都来了,不过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个什么,据说是自杀的。”
“这自杀方式也太那啥了吧…别人最多也就是跳楼,哪里有跳火化机的?”我回应。
老李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小年轻,谁也搞不明白,动不动就要自杀,要么就自残啥的,真是…哎!”
我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说:“诶,对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吗?就是成哥,你说你不记得那个,他说二十年前你救过他,是不是?”
“他这么说?”老李神色一变,看着我,样子显得有点紧张。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是这么说的,你想起来没有,要不今晚我带你去见见?”
听我这么说,老李起初没什么反应,但是三分钟后他暴走了,狠狠的将我骂了一顿,说我不听他的话,要是再跟那个成哥接触,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顺带着还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两下,算是出气了。
他说好不容易找到我这么个徒弟,要是我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不好了。
被老李这么一说,我也只得答应下来,毕竟我初来乍到的,不听老李的话,总归是不好的。末了,老李又说成哥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出现的人要么是假冒的,要么就是个……鬼!
我心里咯噔一下,假冒的可能性太小,倒是鬼的可能性很大,我第一次接触成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他身体那么软,而且冰冰凉的,来去都是飘忽忽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习惯性思维里,鬼是要害人的。可是成哥没有,除了跟我谈心,似乎也没怎么反常的动作,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李说今天没什么事做,叫我先回去休息,下周估计得处理那些堆积的尸体,到时候会很忙,不过这都得等上面的通知,我们能做的就是先休息好,准备开工就是了。
我出了化妆间的门,就看到四五个警察在火葬场的门口转悠,看样子是还在调查取证吧,不过其中一个人我倒是有点眼熟,长得很像成哥,可成哥没有那个警察那么精神,而且体型也没那么魁梧才对。
等我回到宿舍,一个人对着个手机,简直快淡出鸟来了,连微信摇一摇都摇不到人,要不是我知道自己还在地球上,我都要怀疑自己了,这鬼地方!
晚上,老李又把我叫了过去,看见我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说:“你小子是不是嗑药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玩手机玩的!这破地方啥也没有,你叫我闲着能干啥?”
“也对,这地方是啥也没有,不过什么WiFi还是有的啊,不过密码我给忘了……。”
听老李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致,张罗着又将他屋里的WiFi给弄好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能干啥了,每天对着小电影自己撸管,能不像嗑药了似的么?
哎,单身屌丝狗的日常生活!
将网络摆弄好的时候,老李也弄了一些下酒菜,还是二锅头,只不过这一次他没劝酒了,而是自顾自的喝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你想啥呢?”我端起酒杯,问老李。
“没啥,就是你说的那个成哥。”
“怎么,你想起来了?”
老李叹了口气,说:“二十年前的事了,我都快记不清了,那时候成哥也是殡仪馆的员工,不过他犯了一些禁忌,最后死在了一具女尸的肚皮上,我没能救他,他确实死了。”
我愣了一下,成哥真死了?那我每晚上见到的人是谁?鬼?
猛了一拍脑门,我看着老李,说:“可他咋说是你救了他啊?”
老李盯着我,说:“他说?他人都已经死了,估计啥也记不清了,以为是我救的,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呢。”
听老李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以前就听过,有的人死了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在不断的做着身前的事,想想都有点毛骨悚然的。
从老李的屋里出来之后,我径直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好在距离不远,Wifi的信号还不错,晚上有的玩了!哎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等到了屋里,我也没顾上洗漱啥的,赶紧的就上床准备玩手机了,可刚一躺下,我就听到有人叫我名字,这次是个男的,而且是成哥的声音!
说实话,听老李说了成哥的事之后,我已经确定成哥有问题了,也暗自决定不再去那个角落里见他,免得遇见什么不赶紧的东西,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可是现在成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啊?”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了一句。
谁知道我刚一开口,敲门声也跟着响了起来,应该是成哥找上门来了。幽幽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而我的心都快凉了,鬼敲门这三个字一下子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那个,成哥啊,我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么?”
“你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晚了就不行了!”
我心里冷笑,难不成是害怕我跑了,害不成我了?
“成哥,我真睡了,要不咱明天白天约个时间?”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在白天看看成哥敢不敢出来,我就不信一个鬼,白天敢出来!
哼!
“小韩啊,出大事了,老李要害你!”
我翻身起来,想听听成哥想怎么忽悠我,还敢说老李的坏话,真的是够了,现在隔着门,我也没那么害怕,可是等我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是成哥真的是个死人,一个鬼,那么这么一扇破木门怎么可能阻挡得住他呢?
想到这里,我索性起身将门打开了,而开门的时候,我也将老李的电话在手机上翻了出来,只要成哥一有什么动作,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老李求救!
“怎么才开门啊!老李,李老头要害你!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成哥急匆匆的样子,我反而点了一支烟,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看他继续编,直到他编不下去了,我再戳穿他,顺带着我也不动声色的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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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的员工透露,有一种尸体无人敢烧,即便是家属请求也不行,是何原因?
“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李白《古风五十九首》
人生非常短暂,在世时要及时行乐,并且坦然的面对死亡的终点。国人更是有“入土为安”的说法。古代的达官贵族在去世之后,都希望自己能够被厚葬。现如今,随着人们想法越来越开放,传统的土葬也变成了新式的火葬。当代人在去世之后,会被火葬,可是并非任何尸体都能够火葬。根据火葬场的员工透露,有一种尸体无人敢烧,即使家属万分请求,也不行。
当代人都实行火葬,在我们的想法中,火葬即是将尸体拉入火葬场焚烧即可,而家属们为了让死者快些入土为安,会选择将其火葬。可是我国对于火葬也有着极为严格的处理和要求,火葬并非是简单的火化尸体,而是要进行繁琐的手续,有一种尸体更是不能被火葬。
根据殡仪馆员工透露,火葬需要多个流程:在相应地点取得死亡证明之后,公安机关加盖印章。随后家属进行电话沟通,希望火葬场工作人员前来接尸,随后火葬。此后,家属要给火葬场工作人员提供死亡物品以及是否有特殊要求。
当火葬场接收到尸体之后,家属也要来到现场,并且选购骨灰盒,领取死亡证明,交验死亡证明等。经过一系列手续,才能够正式的接收尸体,而这些手续一般在2~3天左右。如果情况紧急,则需要提前与火葬场沟通,并且进行相关的处理。
当上述环节完成之后,家属也要根据相应的情况,对火葬场提出要求,例如举行悼念仪式、告别仪式等,此后才能正式火化尸体。火化之后,家属需要根据自身情况,决定是否带走骨灰。有一些家属因为情况特殊,只能够将骨灰寄存等一系列流程之后,才算正式与死者告别。
在整个火化过程中,最要紧的就是取得死亡证明,但凡事都有特殊的情况,有一些死者即使去世之后,也无法正常拿到死亡证明,此时他们没有任何身份。
此外,有一些尸体上面隐藏着巨大的线索,例如公安机关需要用尸体来办案,因此这具尸体并不能紧急火化,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也不能在没有取得死亡证明的情况下将尸体火化,否则如果这具尸体是某个案件的关键,火葬场需要负相应责任。
很多涉及案件的尸体,也都需要警方的解剖,直接将死者火化,无异于是毁灭证据。至此,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表示:无论任何情况,没有得到相应的证明,就算是家属请求也不能够将死者火化。
中国人认为死者为大,加之对很多未知事情的恐惧,所以使火葬场成为了一个神秘并且胆寒的地方。在火葬场中的工作人员却时常与尸体打交道,更是他们的一个办事地点而已,所以他们并未对此有多恐惧。
随着现代化的发展,人们对火葬的技术也在不断地提高,例如提高相应的火化工具,对火化的外炉进行调整,方便工作人员操作。在过程中,也节省了很多人力物力,且也越来越注重对死者的敬重。此外,为了让家属得到慰藉,也可以通过监控来观看死者的火化过程,并且让死者在安静整洁的地方离去。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寥然,莫不入焉。”——庄周《知北游》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样,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态,我们能做的是珍惜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浪费生命,不要畏惧死亡,也不要浪费时间。以往人们由于对死亡感到未知和恐怖,往往对此避而不谈,正是因为人们的这种愚昧胆小的心态,才导致大家对于火葬场地要求不清楚。
与此同时,有很多家属不明所以,向火葬场工作人员提出了很多无谓的要求,甚至在拿不出死亡证明的情况下,要求工作人员火化,这无异于增加了双方沟通的障碍,导致双方矛盾地产生。死者为大,我们希望死者能够安静地离开。
亲属在死者去世之后,了解清火葬相应的流程,不给火葬场工作人员添麻烦,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安慰。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事情我们无法用科学来改变,所以人们对未知事情心存好奇与恐惧。既然我们无法得知那些谜一样的事,那么就心存敬畏,坦然面对一切。
李喃生为什么没写我在火葬场工作那五年第二部?
李喃生,广东人,从事火化工作多年,辞职后写作火葬场纪实小说,以求还原最基本的“生”与“死”话题,让读者更加珍惜生命,珍爱生活。
两度高考失利后,李喃生去了一所民办学校读书。毕业时,他投了多份简历,均石沉大海。思前想后,李喃生选择去火葬场工作,不仅熟悉“一学就会”,而且能挣不少钱。李喃生的父母欣然同意了他的想法,让他谋到了一份在火葬场的工作火化工。
接着,李喃生经历了不少生命中的第一次:第一次见女裸尸;第一次出车拉尸……慢慢地,李喃生适应了这份在别人看来惊悚的工作,也慢慢地明白到这份工作的意义。在火葬场,他还结识了一位漂亮活泼的尸体化妆师朱晓凌,在一系列曲折的交往中,他们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他说,“殡葬行业是一个广泛的范围,包括殡仪馆和社会民营的配套机构。尤其后者,不接受政府定价的,会存在比较高利润的情况。我希望这样的商人,不要想着去发死人财,而家属,也要提高素养,尽量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逝者的事情,这是大势所趋的。至于为什么他还没写第二部,这个还是问他本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