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至”一词,最早见于长沙马王堆汉墓《养生方》,在竹简中载“怒而不大者肌不至也,大而不坚者筋不至也,坚而不热者气不至也,三至乃人。”是把病状与有关脏腑直接联系起来论述。
男子性功能障碍的病因病机,历代多有宏论,《内经》有“惊恐伤肾”、张景岳有“命门火衰”论、《类证治裁》“色欲竭精”等。而明代万全《广用纪要·协期篇》“三至”说,将病状与有关脏腑直接联系起来,则全面、更形象地概括了性功能的生理、病理及脏腑归属,更具临床指导意义. 一、“三至”之首推肝气 方氏认为,理想的房事是诸脏腑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与肝肾心关系尤为密切,言心肝肾“三至俱足”,才能得“女心之所悦也。”三至之中,又首重肝。文中言:“谓阳道奋昂而振者,肝气至也”,被列为“三至”之首,这一观点,俱有先见性。 自有《素问·上古天真论》:“丈夫八岁,肾气实,……七八……天癸蝎,精少”之大论,从皆知肾气“盛”至“衰”,天癸至与竭,主宰着性事的盛衰,肾气与性功能关系密切,世人以补肾壮阳法盛行,肝之作用常被忽视。然而,足厥阴肝经“绕阴器,抵小腹”,肝有藏血及调节血量的作用;阴茎的正常生理是“以筋为体,以气血为用。”阳痿的直接原因是气血不能下充阴茎。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曰:男子“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素问·痿论》又言:“筋疾者,生于肝,使内也.”理明如是,而历来仍是重肾轻肝. 万氏还论道:“肝气未至即强合则伤具筋,其精液滴而不射矣。”以生动形象的语言为临床提示了功能性不射精症的病因病机,在临床可以证实,不射精的主要病机是肝经为患,以实为多,雍滞常见,疏肝活血通络法常有较好的疗效。 二、壮而不热,心火未及 在言肝后,即言心,“壮大而热者,心气至也”,又言其病理“壮而不热者,心气未至也,心气未至强合则伤其血,其精液冷而不暖也。”本条其义重在“热”。成氏“比类取象”,把“热”与心火相联系,人之“性”,从字义上释,为“心”“生”相合,性本心生,心属火,热性类火,故与欲火有关。《辨证奇闻》云:“阳痿不举,人以命门火衰,谁知是心气之不足,心君火动,相火随之。”说明心气不足,君相火之变皆可致阳痿。临床上常见的心因性阳痿均与心气有关,当然心因性阳痿并非一定有阴茎不热之症,但它却提示了阴茎虽大不热时可选用心经之药,如阴茎冷缩,精液清冷之阳痿,常加桂枝、附子等,临床上亦能增加疗效。 肝藏血,心主血,肝能调节血量,心能推动血液;与肾则水火既济,心火下降以使肾水不寒,诸脏协作,使阴茎得充,壮大而热。心在生理上与肝肾的密切关系,决定了心在性生理、病理上的重要性。 三、脏腑诸气,以肾为统 、“肾气”在三至中的重要地位毋容里疑,“坚劲而久者,肾气至也。”“坚劲”与前文之“奋昂”“壮大”一样,均言阴茎的正常勃起,而“久”则是此句的关键,所言“久”,是指昂奋壮大而热的久,如果虽壮大而热,但不久亦是无满意的房事可言的。所以,这个使之坚劲而坚的“肾气”已涵盖心、肝二气,坚而不久,大致有二种情况:一为勃起后不久即自疲软,一为行房时很快射精,皆未能达和谐之境,前者近于阳痿,后者即谓早泄,多因肾气不固而为。又言:“肾气未至强合则伤其骨,其精不出,虽出亦少矣。”又提示了肾虚致不射精的病机。因此,肾气未至可出现阳痿、早泄、不射精症等各种性功能障碍。这个“久”之义,也不妨理解为平常长久的性机能的保持,前贤向倡葆精摄养,不致房事过频,切忌手淫,这样才能保持肾气的正常充盈,在临床上,只有肾气常旺之人,或治肝,或调心,可望捷效,而治肾则不能速,故又有“治肾以缓”之说。
由于肾藏精,主生殖,肾精通过肾阳蒸化肾阴而化生肾气,肾阴、肾阳则能温煦、濡养、激发各脏腑之气,肝心诸气均有赖于肾气元气之激发,五脏之气,为肾所统,因此达到“三气皆至”,亦即是“肾主生殖”功用的良好体现。故对性功能障碍诸疾病的治疗上,治肾应贯穿其始终. 我们不能把“三至”简单认作只是普通的房中术语,应是一种学说,它有其自身的历史沿革,自先秦至明,经千百年来的医疗实践,万氏“三至”说,显然已较前更全面、更进步,而且这一理论也被医疗实践所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