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归化足球运动员一事在网上讨论的比较激烈,有人觉得归化球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总觉得不是本国民族。实际上这种认识是很狭隘的,因为自古以来就有归化人才的例子存在。例如汉朝和唐朝时期,就有归化其他民族的人才,并且成为本国十分出色的重臣或者将领,如果这在古人看来都是可行的,为什么到了现代反而还会有这么多质疑声呢?下面就为大家举了几个成功归化的例子,一起来看看吧。
这两天,关于鲁能泰山队新规划的球员德尔加多的议论,可谓是刷爆社交圈子。实际上从今年年初开始有归化球员的政策以来,关于归化的争论就一直没消停过,德尔加多这个事儿只是最新的一波热点而已。归化球员的事儿争议很大,有些人从竞技的角度探讨这事儿对中国足球的影响。咱不是体育类的作者,这个话题咱不发表意见。不过还有一个观点也很有意思,尤其是鲁能的德尔加多,因为此君是纯外籍,这就引起了很多人对所谓中国“血统”的讨论。有观点认为:让这种纯外籍的球员入籍,破坏了中国血统的“纯洁”。
这个观点让咱觉得十分怪异。从中国历史上来看,强盛如汉唐,其实都有一些外国人活跃在庙堂之上。这些人的身份,用今天的话来说,有的可能是留学生,有些是外交人员,但也有一些可以视作是“入籍”了。往大里说,今天对归化球员的争议,可以视作是古代“华夷之辨”的一个延续。那我们就回到历史,看看古代是怎么看待外国人入籍这个事儿的,以及为什么今天的观点发生了变化。
先说两个古代“入籍”的外国人的故事吧。
一、匈奴王子成了汉武帝顾命大臣
西汉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的人生走到了最后关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此时的太子刘弗陵尚且年幼,按惯例武帝是要安排亲信的大臣辅政的,也就是所谓顾命大臣。此时围在汉武帝榻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霍光,另一个人或许不是那么出名,他的名字叫金日磾(jīn mì dī)。
金日磾是匈奴人,出身也很高贵,是匈奴休屠王的王子。元狩年间霍去病北击匈奴,灭匈奴诸王,休屠王部被灭,年少的金日磾就跟着族人一块投降了汉朝。作为投降的外国人,少年金日磾被发配去给武帝养马。许是游牧民族的天赋属性吧,金日磾的马养的特别好,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武帝的赏识。之后他就从御马监开始,经侍中、驸马都尉,一直做到了光禄大夫,成为了汉武帝的近臣。这期间金日磾为人至孝,也非常谨慎,还在巫蛊之乱后的平叛中立下了大功,武帝一直也非常赏识他。
始元元年(前86年)金日磾病逝,谥号为敬,称敬候,陪葬茂陵。班固在《汉书》里评价他:“夷狄亡国,羁虏汉庭,而以笃敬寤主,忠信自著,勒功上将,传国后嗣,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何其盛也!”可见不论是金日磾本人,还是他的后代,在西汉都极尽荣宠。
二、被唐朝封燕国公的百济降将
唐垂拱二年(686年),唐王下诏曰:
局都温雅,机神爽晤。夙践仁义之途,聿蹈廉贞之域。言以昭行,学以润躬。屡总戎麾,每申诚效。可封燕国公,食邑三千户。仍改授右武威卫大将军、神武道经略大使。
这位被称赞为“局都温雅,机神爽晤”的新封燕国公,名字也很怪异,叫做黑齿常之,百济人。
黑齿常之出身于百济国的贵族家庭,家世显赫,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并且表现出军事方面的才能。年纪轻轻的黑齿常之就当上了百济国的达率,相当于唐朝的兵部尚书。
唐太宗、高宗两朝出兵朝鲜半岛,对百济和高句丽用兵,最终覆灭二国。黑齿常之作为百济的高官,自然也是参与了百济的卫国战争,以及后来的复国战争。最终在唐王朝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百济还是亡国了,黑齿常之也投降了唐朝。打下百济之后,唐王朝在百济故地采用羁縻政策,任用当地人为官进行统治,黑齿常之也在其列。一直到唐高宗龙朔三年左右,黑齿常之被调入大唐本土,开始了他在大唐战场上的辉煌征程。
这之后,黑齿常之主要活跃于唐朝的西北战场,在对阵吐蕃和后突厥的战争中都立下了很大的功勋,期间还参与了讨伐李敬业叛乱的战争。高宗武后时期,唐朝在西北的战场上面对吐蕃和后突厥,主要是采取消极防御的策略,黑齿常之是这一时期唐王朝为数不多的能打胜仗的将军。到垂拱二年,黑齿常之因军功被封为燕国公,食邑三千户。
文史君说:对比汉唐,我们丢掉了什么?
故事讲完了,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其实汉唐时期,位列庙堂高位的外国人远不止前面两位。尤其是唐朝,除了黑齿常之,还有像契苾何力、哥舒翰等名将,以及阿倍仲麻吕这种留学生。为何在汉唐时期,人们能够接受这些外国人,而今天,只是归化几个踢球的,就弄得舆情汹汹呢?
当然,在中国古代,人们也有所谓的“华夷之辨”,这是一种民族的自觉意识,是对于自我与他者的区分标准。不过在古代中国,这个华与夷的区别,主要讲的可不是什么血统问题,而是文化与制度。就像唐代韩愈在《原道》里说的:“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区别中国与夷狄的,在于礼。而所谓“进于中国则中国之”,这其实是两方面的意思。一方面是胸襟,夷狄之人可以到中国来,甚至成为中国人;另一方面是做法,要主动的向夷狄传播中国的礼,并使其接受,进而才能“中国之”。
汉唐时代人们对外国人的态度,实际上体现出的是一种胸襟和气魄,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就叫文化自信。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只是归化几个球员而已,有些人就急忙忙地抬出了“血统”。且不说几个外国人要如何才能“污染”14亿中国人的血统,单就拿血统说事儿本身,就说明了这些人已经丢掉了文化上的自信。
近代以来,我们国家落后了,挨打了,很多人胸中那口气散了,到现在也没找回来。可如今,咱们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之一了。归化几个外国人又如何呢?只要他们能认可中国,愿意学习并接受中国的文化,假以时日,自然也就“中国之”了。